一阵子眩晕感袭来,眼前的画面一瞬间模糊,甚至喻木箐感觉到有些头重脚轻,像是随时会栽倒在地上,然后——摔碎脑袋。
那声音还在四周环绕,像细长的蛇一样,群涌进他的脑袋。
恍惚见,记忆深处的画面被勾起……
“木箐……木箐……乖乖的,你要听我的话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听话啊?]
“乖孩子才会的世界被爱啊木箐。”[我不够乖嘛?]
“喻木箐,如果当时你不多嘴!会变成这样吗?!”[不是啊……不是啊……为什么会是多嘴呢?]
“木箐啊木箐,你不够乖。”[我不够乖吗?不够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
“为什么!喻木箐?!”[因为……]
“喻木箐你为什么不听话?!”[因为……我不够乖啊。]
混沌之中,那道声音依旧不依不饶。“乖啊乖啊……听我的话……你是乖孩子对吧?”
没有听到回答,又坚持问道:“回答我,你是我的乖孩子,对吗?”
“哈……”
“乖你妈……”
“**啊草!你有病吧!脑子有der吗?!” 喻木箐忍不住骂道。
〔他*的,二十一世纪了吧?!不知道什么叫个性发展吗**!您老多大啊怎么顽固至此?!大脑发育不良吗?!老子最他*的就是叫爹爹我乖啊!]
伴随喻木箐的怒气爆发,眼前的世界竟逐渐清晰起来,原本模糊的画面以逆时间的方向慢慢展开清晰。
[*的卧糙?]
喻木箐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手足无措。等再看清楚时,发现两人一鸟已经走近帐篷,准备进去。
喻木箐迟疑了一下,便大步跟上。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对,就像失衡了一样,仿佛……是在梦境中。
[是这样吗?]
“喻木箐!快进来!”是陈禄雅熟悉的声音。
刹那,心神像是被晃动一般,不安又局促的急速跳动着。
[是啊,陈禄雅陈禄文都在呢,没什么事吧……]
“木箐!快来啊!”
画面在虚实中被凝实。喻木箐稳了稳心神,道:“我来了。”虚闪间,一眨眼,他已经站在帐篷前。
[根本不对。]他已经有了猜测。
喻木箐掀起帘子,帐篷中的画面尽收入眼。
帐篷中仿佛被光线大体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融入杨树林的那部分昏暗无比,鸟老师正坐在前面伸出翅膀教大家手影,而另一边却光线充足,甚至有几缕光线打破边界正好照在鸟老师那双翅膀上。陈禄雅和陈禄文正好坐在光线充足的一边。
喻木箐刚想和他们并排坐在一起,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那边没座位了,这样会很拥挤,你不来和我坐吗?”喻木箐抬眼看去,才发现在那昏暗的角落里还坐着……一只兔子。
很好,自见过鸟老师之后喻木箐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
他没说话,观察着那只和人类青年身形差不多大的兔子。它穿了套西装马甲,不同于平常那些柔弱的兔子,马甲从肩膀到腰身到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它的身线——精致,结实。
虽然是跪坐在那,但脊梁却挺得像条直线,因此又多了几分凌厉之感。一双兔耳自然下垂,贴在背后,脸上柔细的绒毛也好似被精心打理过一样,露出炯炯有神的黑色双目。
像是喻木箐的错觉,那双黑色眼睛在昏暗之中闪着几分红色光芒,对视时,感觉看的不是眼睛,而是一对珍贵的高价宝石。
[这该死的分界线,聪明人都知道坐哪边吧!]
“嗯……嗯,好的。”喻木箐虽有些心怯,但还是不敢犹豫太久,就答应下来。
老毛病了,他害怕拒绝。
从明亮的地方走进昏暗之中,仿佛一下子跌入黑暗,喻木箐本就有些近视,此时就像走投无路的幼兽,困在方寸间不敢行动。
他磨磨蹭蹭的向那个方向挪动,但兔先生像是等急了。黑暗中,一支柔软的手指顶向他的掌心,然后顺着掌纹滑下,有些挑拨似的逗弄,兔先生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画过他的手心,引得他有些颤栗。
[不是只好兔子。]
[……]
但在这“不清不楚”中有个指引总是好的,他顺着手指的牵引慢慢向前走去,却在意料不及间被一把牵住了手。
冰凉触感顺肌肤而上,细长的手指伸至手腕处,喻木箐感觉皮肤下的血管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十几步的路程仿佛走了两百米长,终于在喻木箐快受不了的时候达到了座位。
刚坐好,鸟老师就发出了声音,“好了,大家来看,这个应该这样做……”光线照着他的翅膀,在帐篷壁面上留下一个影子。喻木箐看着那个影子,并不能分辨出那个影子代表着什么。
先不管影子,他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他在犹豫,因为兔子先生似乎在看着他。他联想到刚才进入帐篷前的状况,现在,是要他主动说谢谢吗?
被帮助了确实是要说谢谢,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喻木箐不敢转头,只是偷偷用余侧的目光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