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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陆婷离开的时候，周云意刚好从审讯室被带出。

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在转角处相遇，陆婷不知为何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也不知周云意是不是没听到，还是她根本不在意，总之她面不改色，头也不回，直直从陆婷身边走过。

裴川站在分局门口看沈翊一路送陆婷离开，然而走了没几步，就见陆婷自己一个人走了，沈翊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回分局。

见裴川歪着头看自己，沈翊觉得她像兔子，有点好奇，又有点无辜。

他忽得就笑。

裴川觉得他多少有点不正常——老是看着自己笑，自己那么好笑吗？

沈翊走到裴川面前，笑盈盈地对她道：

沈翊走吧，我请你吃宵夜。

这会儿已经挺晚了，刚才审讯周云意连带着询问陆婷，一整个下午都没休息过，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裴川在警校的时候其实是个很自律的人，具体表现为每日三餐一顿不少。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尤其是像沈翊这种看着就像铁公鸡的便宜，能占一次是一次——毕竟他也喝了自己那么多杯咖啡呢。

于是裴川喜笑颜开：

裴川好啊，我想吃烧烤。

不多时的功夫两人就出现在烧烤摊上。

同事之间多少还是有些相顾无言的尴尬，裴川一边撸一串五花肉一边想着找点话题打破目前的僵局。

然而倒是沈翊先开了口：

沈翊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上来就问案子，裴川在心里叹了口气，干他们这行的也就是这个命。

一个案子不破，就必然在心中抓心挠肺，不管是什么时候的闲聊，都以案子为先。

这多半是他们警察的职业病。

裴川又喝了口可乐，才道：

裴川那张照片是赵明哲找到周云意的关键，但我在想，一个那么不想让别人找到自己的人，会在社交平台上发自己的照片吗？现在的大数据这么厉害，难保不会被赵明哲看到。

裴川另外有一点，赵明哲居然能从周云意瞳孔的反射中看到那幢大楼的名字，这也实在太巧合了——陆婷找到的唯一一张照片，刚好能让赵明哲发现线索。

话到这里，沈翊听出几分端倪，继而抬头看她：

沈翊你的意思是，这张照片是陆婷故意让赵明哲看到的？

裴川咬着签子，对这个推论也不是十分确定。

裴川我不知道，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复杂了。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竹签，复又冲着沈翊露出一个笑，

裴川谢谢沈老师，我饱了。

沈翊看着她面前的竹签，脱口而出：

沈翊你……挺能吃啊。

对此裴川并不生气，反倒是在那笑嘻嘻地念：

裴川干饭人吃饭得用盆。而且我只吃不胖，气不气沈老师？气死你。

看着她那副病病歪歪，甚至是尚未从上次受伤后恢复的模样，沈翊当真相信她是个吃不胖的。

于是他买完单问裴川：

沈翊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裴川开开心心地拒绝：

裴川不麻烦了，我自己就能回。

*****

蒋峰根据赵明哲的身份证号还有手机号，我调取了他近一个月的全部行踪。

第二天一早，裴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李晗已经在往玻璃板上贴照片，而蒋峰正在和杜城汇报情况。

见裴川进来，几人和她打了个招呼。

裴川当然明白，既然已经开始开会，自己也应该加入，于是快速走到工位前，拿过笔记本和笔，就到沈翊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蒋峰继续讲解：

蒋峰他前天下午的三点四十五分，乘坐大巴到达本市，下午五点三十五分，入住台东三路的快捷酒店。距陈秋雯的公寓不足七百米。昨天下午的一点二十三分，他到了距自己的入住酒店两站路外的小商品市场买了快递员的服装，包括帽子，使用的是微信支付。下午一点五十四分回到了酒店。

而根据监控显示，赵明哲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很快就到达了陈秋雯的公寓，而后在四点五十五分，陈秋雯报了警。

一连串的时间线听下来，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因此蒋峰得出结论：

蒋峰杀人动机明确，整个行动链十分完整，时间轴跟陈秋雯的供词，还有陆婷的佐证严丝合缝。我觉得是赵明哲杀人未遂，最后，被家暴的受害者反杀。

李晗在一旁点头。

杜城却不以为然，反问裴川：

杜城你觉得呢？

裴川受宠若惊，心说我只是个实习期的，这么重要的结论你不应该问我身边这位沈老师吗？

于是她摇头，示意自己说不出多少惊为天人的答案，祈求杜城放过自己。

没想到一旁沈翊就道：

沈翊他的头很小。

蒋峰不明所以：

蒋峰什么？

“

沈翊在现场调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比例哪里不对，现在仔细一想才发现，死者的头比一般男性都要小。

蒋峰所以呢？

沈翊你们看。

沈翊说着就走到玻璃板前，盯着上头的照片，

沈翊这种快递员的帽子只有一个型号，也不能调节大小，死者的头这么小，戴这么大一顶帽子，不应该这么合适吧。

蒋峰觉得自己仿佛在听天书，就看向了杜城。

杜城回忆了一番，道：

杜城在陈秋雯的笔录里，也透露了一个细节，当她透过猫眼朝外看的时候，赵明哲的脸是被帽檐整个遮住的，所以她才没认出来。

听了这话，李晗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李晗连帽檐遮脸这种细节都想的这么周到，这就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呀。

沈翊不不不。

沈翊否定，

沈翊我是想说，现场一片凌乱，陈秋雯也说过，他们俩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撕打，可这么一顶一碰就掉的大帽子，为什么会端端正正地扣在死者头上呢？这不合理啊。

裴川忽然觉得沈翊说的不错。

就在这时，法医室打来电话，说是尸检发现了新问题。

尸检结果向来能提供更多的证据佐证，或许这一次也能解决沈翊提出的疑问。杜城毫不犹豫，带着沈翊和裴川往法医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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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她好能吃

裴川：我是饭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