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局里又来了个新人，颜值很高，把李晗迷得不要不要的。

蒋峰立刻去和杜城打小报告，而裴川整理完资料抬头吃瓜的时候，正瞧见杜城在那和几个同事发脾气。

杜城谁让你们搬的，搬回去！

听说是要给局里新来的画像师腾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裴川一边喝了口水一边心说，嚯，好大的架子。

杜城的脸色青得像吞了十只苍蝇，正恼羞成怒地想瞧瞧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结果刚一抬眼就见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秀秀气气的男人，开口就是：

沈翊好久不见。

杜城：谁乐意和你见一样。

气氛陡然之间尴尬至极，连裴川这样的新人都能感觉出来，很显然，公共办公室中的温度很快就要突破冰点了。

裴川很想吃瓜，但眼见着当下的情形的确不太适合，于是只能又喝了口水，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杜城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沈翊这是张局给我分配的办公室。

杜城这是雷队当年的办公室。

杜城的语调平静却又冰冷，

杜城七年了，你连张脸都画不出来，你还好意思来这儿？

对方毫不示弱：

沈翊但至少前两天我帮你们画出了那个杀人犯。

杜城我压根儿就没看你那破画。

原来如此，裴川悟出了些许的道道，原来那天蒋峰让大家伙儿等的，就是这位画像师啊，那速度着实是有些慢了。

画像师仍旧是平平静静不卑不亢：

沈翊那希望以后我能帮到你。

杜城立刻拒绝：

杜城不需要——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消失。

说完转身就走，留了画像师一个人在那。他正站在光影之间，裴川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川这才凑过去问李晗：

裴川什么情况？

李晗那间办公室原来是雷队长的，雷队长就是我们城队的师父，后来雷队长因公殉职了。

裴川实在没听出这整件事和那个画像师的关系：

裴川是这个画像师杀了雷队长？

不能够啊。

李晗准确来说，是他的画害死了雷队。

裴川不解：

裴川什么意思？

蒋峰作为八卦先锋，听到有人聊陈年往事就很积极，当即走过来给裴川科普：

蒋峰这个画像师厉害了，他会三岁画老，当初有人拿着雷队小时候的照片找到他，要他画出雷队35岁时候的样子，哎，他就真给画出来了。然后这帮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就靠着这张画像，把雷队给杀了。

裴川目瞪口呆，最末呆愣愣说了一句：

裴川好厉害。

她也不知到底是这个画像师厉害，还是这个犯罪团伙厉害。

裴川那城队为什么说他七年了也没把脸画出来？

蒋峰继续娓娓道来：

蒋峰后来城队让他把那个找他画画的人给画出来，结果他就是翻来覆去画不出，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那个人的脸被从他的脑子里抹去了。

裴川歪了歪头：

裴川逆向性遗忘？

蒋峰对，所以这事儿城队一直记在心上，就是提起他都会气得浑身发抖，别说现在他不仅到咱们局里，还用了雷队的办公室了。

裴川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却絮絮叨叨想着，这下有意思了，今年的瓜管够。

*****

裴川听说杜城在局长办公室闹脾气，结果这脾气还没发出来，局里就接到报案。

蒋峰死者叫梁毅，男，四十二岁，今天早晨在自己家中发现身亡的。报警的是她的秘书，技术人员跟法医我已经通知过了。

裴川在后视镜里瞥到背了个斜挎包刚走出的沈翊，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逐渐远去的警车。

副驾上的杜城明显很是烦躁：

杜城别瞎打听，开你的车。

这不好吧，裴川眨巴着眼睛，这属于排挤同事啊。

路上堵了会儿车，等到大家进电梯的时候，沈翊已经赶上了。

被围在一群身强力壮的男警察中间，裴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侧头刚好看到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沈翊，忽然觉得有些同甘共苦的意思。

她侧过头，抿着嘴笑了一声。

沈翊睁圆了眼看她，问道：

沈翊怎么了吗？

裴川连连摆手：

裴川没什么没什么。

为了缓解尴尬，裴川复又补了一句：

裴川裴川，今年刚毕业，比你早两天到局里。

沈翊双眼一眯，笑得温柔良善：

沈翊沈翊，画像师。

刚说完话的时候电梯正巧到五楼，杜城翻了个白眼就在裴川头上轻轻一拍：

杜城走了，还聊天呢？

这会儿裴川是绝对相信杜城十分痛恨沈翊，甚至还牵连到了自己。

裴川摇了摇头走出电梯，心说，无辜的打工人罢了。

根据调查和询问，死者是这家整形医院的老板，而且为了保护客人们的隐私，整幢楼从上到下五层，都没有安装监控探头。

在办案十分依赖监控的当下，没有监控录像倒是给所有人来了一个当头一棒。

技术部已经到了，正在案发现场采集指纹。

裴川哎哟卧槽……

裴川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正想着该不会把证物踩坏了，脚腕就狠狠一扭，身子向一旁倒去。

立刻就有人扶住她的手肘。

裴川多谢啊。

裴川望向那人，

裴川沈——画像师。

沈翊扶着她站稳，才道：

沈翊这么称呼我好像有点太麻烦了。

裴川哦了一声，随即低头去看脚下的东西——居然是一只乌龟。

她不可置信地挑起了眉头，乌龟啊。

沈翊倒是好心肠，蹲下｜身子将乌龟捡起来，复又将之放回茶几上的鱼缸里。

现场的情况倒是没有多凌乱，也没什么太多的搏斗痕迹，裴川得出的结论是，应该不是激情杀人。

报案人是医院中的工作人员，说最后一次见到梁毅是上周五下班之前。

五楼没有直达的电梯，需要刷门卡才能进入，而有门卡的人不多，一个是梁毅本人，另一个就是报案人——她需要定时替五楼打扫整理。

裴川不对啊。

裴川绕着整间房间走了一遍，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沈翊正好在一旁，就顺口问了一句：

沈翊怎么了？

裴川的目光落回到沈翊身上，道：

裴川这间房的空间比从外面看小了很多。

沈翊反应过来：

沈翊有隐藏空间。我去楼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