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蒋峰城队，我刚在办公室里见到新人了诶。

蒋峰得得瑟瑟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刚才他去交文件的时候瞧见张局正和一个年轻小姑娘说着话，想起前几天领导提起过的新人，蒋峰多看了那小姑娘两眼。

挺乖的——是蒋峰对她的第一感觉。

显然杜城对此并不是特别关心，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就问：

杜城上一案的笔录整理好没有，别又犯之前的错误，我可不想又挨张局的骂。

想起先前在整理材料时候出过的错，蒋峰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再不谈八卦，径直走回自己工位上埋头猛干。

不多时的功夫，张局带着人从办公室出来，轻轻敲了敲玻璃板。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张局大家都停一停，我们分局来了个新人，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趁鼓着掌的当口，小姑娘从张局身后走出来，浅浅鞠了一躬，道：

裴川裴川，川流不息的川，毕业于江苏警官学院刑技专业。很高兴能到北江分局，往后向前辈们多学习。

张局又带头鼓了鼓掌，随后指了指李晗对面的位置道：

张局行，那小裴你就坐那吧。

又转向杜城道：

张局杜城，你是我们支队的队长，往后你就多带带小裴，也算是你收的第一个徒弟了。

裴川望着杜城客气地笑，杜城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来个新人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大家打完招呼仍旧该干嘛干嘛。

昨天玲珑公寓出了命案，这会儿可能见过凶手的外卖小哥正好到局里来确认监控，裴川就也一起去看看。

“对，那个就是我，戴绿帽子那个就是他，当时我看他就挺奇怪的，你看这袖子上还滴着水，我印象特别深刻。”

杜城问他：

杜城出了电梯之后他去哪了？

外卖小哥比他先出电梯，自然就不知道了。

但至少是确认了凶手的穿着打扮，再调看监控的时候也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不过凶手还是警觉的，穿了件连帽的外套，帽子一戴，监控之下很难看到他的特征。

裴川你抬头看他了吧？

裴川问道，

裴川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吗？

小哥有点为难：“他戴了帽子，当时电梯里那个灯也不亮，我又急着送外卖，没太看清楚。”

裴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杜城蒋峰小裴，你们继续在这儿查监控，看他最后到哪。

蒋峰点了点头。

两人调取了沿途的监控，最后发现凶手走进了一幢居民楼，就再也没有他出现过的踪迹。

蒋峰记下居民楼的位置，前去和杜城报告。

既然有了具体的位置，那么抓人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杜城当即带上蒋峰和裴川上车，然而当裴川瞧见停在停车场那辆越野车时，她简直叹为观止。

她凑过去问蒋峰：

裴川咱，咱们这儿年终奖多少？

蒋峰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被杜城的车给唬住了，于是道：

蒋峰城队和咱们不一样。

裴川会错了意：

裴川因为他是队长？

蒋峰不是。

蒋峰被她逗乐了，

蒋峰因为他家有钱。

裴川终于明白过来：

裴川富，富二代啊，难怪这么招摇。

蒋峰哎，这话咱们城队可不乐意听啊。

蒋峰笑着警告裴川，

蒋峰城队就是不乐意当富二代才来干刑警的。

裴川明白了。

裴川笑得意味深长，

裴川不喜欢家族给他铺好的路，非要出来闯一闯——多标准的男主设定啊。

话刚说完就听到杜城的咆哮：

杜城你们俩说什么呢！赶快上车！

*****

结果到了居民楼下，蒋峰说张局让大家伙等等，说是请了个画像师，正在绘制嫌疑人的长相。

杜城听了就翻脸，一手拍在方向盘上，一口气一顿输出：

杜城怎么的没了画像师我们就不干活了是吧，让我们一群人等一个画画的这是什么道理？他画画的功夫说不定嫌疑人已经跑了。都有，干活。

队长下令，全员不敢怠慢，当即从车上跃了下去。

望着浩浩高楼，十几个警察站在楼下叹为观止。

最末还是蒋峰开口：

蒋峰老大，我刚就跟你说了，这楼确实不好查。要不然还是等等画像……

话没说完就让杜城给打断了：

杜城通知物业，把电梯给停了，分组，一层层查。

听了这话裴川差点没喘过气——一层层查，运气不好的话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嫌疑人跑了的时候吗？

她突然觉得要不然还是相信那个画画的吧。

但杜城好像十分抗拒画像师，她一个新来的，现在还拿试用期工资的新人菜鸟，还是别和自己师父过不去了先。

是以只能垂头丧气跟着杜城去一家一家地走访调查。

事实上警察的日常工作就是这么枯燥无味，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靠着什么一个人的特殊技能就破案了。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还需要他们这么多警力？

何况在走访的时候还会遇到很多不配合的情况，例如——

正当杜城问到一个大娘的时候，大娘甚至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是一个劲地抱怨这楼里的环境有多差，非要拉着杜城说道说道。

裴川在心里吐槽，我们是刑警，这事儿也轮不到我们管呢，再说了这一片本来就是拆迁安置房，也不能指望它有高级小区的质量啊。

杜城逐渐不耐烦时，楼梯上走来一个腿脚不便的男人，瘦瘦高高，一瘸一拐。杜城瞧见就顺口问了一句：

杜城你住几楼？

男人头也不回地答：“八楼。”

裴川瞧他在打电话，可回答的速度快的惊人，当下觉得颇为奇怪。

而杜城也发觉了不对劲，顾不上和裴川说上一句话，转身就追。

裴川准备跟过去，却被大娘一把拉住胳膊：“哎哎哎，我刚说的这些事儿你们管不管啊？”

要是换了普通刚毕业的大学生，见着如此场面高低得社恐一下。不过好在裴川一向不喜欢娘娘酱酱，就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了些：

裴川大娘，我们是刑警，抓通缉犯呢！

大娘一听“通缉犯”三个字，吓得一下子收了手。趁着这功夫，裴川也再不理会她，拔腿就下楼梯，追着杜城过去。

结果跑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就见杜城被一辆面包车撞了个正着，好在车速不快，大概是没撞出什么事儿来，杜城起身极快，继续追去。

见着这情状，裴川忽然有流下两行清泪的冲动。

她自小就是爆发型的体质，短跑尚且可以一观，但要是长距离——裴川表示警校每年的考试就能要了她的命。

是以当她气喘吁吁赶到扶墙的时候，杜城挑着眉毛问她：

杜城你怎么毕业的啊？

裴川心虚地别开视线。

杜城得练啊，回去得加练。

杜城想了想又补一句，

杜城我盯着你练。

裴川：我真的栓q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