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生实在冗长,再次擦肩而过时难免哽咽
万物凝聚,山鸟一声破万萧。没有燥热,没有紧张,没有冷落,没有呼吸……有的是微风,落叶,草动,和心跳声……
祝望舒终于开了口,也许是不想让上次梦中的他不明不白地离去。
“我们曾经见过吗?”
“是的”
这次那位神秘男子的声音竟柔和许多,甚至是略带委屈。
“……”祝望舒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也不知怎样才能缓解这略显尴尬的局面。在拥抱后的十几分钟,祝望舒羞涩至极,洁白的脸颊涨得通红,白嫩的手也不知所措。就是她17年以来,除她哥以外的男子如此明目张胆地拥抱她。当抬头望去,她便僵住了,她的心,那块滑稽的肌肉,那个稚气的圣人,那声叹息,在望向他的双眸时竟狂跳不止。他的眼睛饱含夜色,就像亿万原始森林里降落的一粒树脂,光影灼烁,谁被深色蛊惑?只是信奉,哪怕凝结成灰烬里细细一撮,也抵过漫漫一生冗长的失落……
等她反应过来,脸颊甚至更红,更烫。
“没关系”“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镜云”
不知怎的,听见这个名字,让她乱了呼吸,心脏时不时地阵痛。
“我叫……祝望舒”。望舒这时慌乱得已经忘却了镜云知道自己的名字。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披着一头长发,还未行冠礼,剑眉星目,深蓝色的眸子望向她时却又柔情似水,犹如大雾笼罩的湖泊。高挺的鼻梁让他的面部更加立体。檀香味充斥全身,再袭一身蓝色长衫,显得端庄又沉稳。
镜云将祝望舒从货架上抱下,走出来,之外正是夕阳西下。他好似知道她的难过,便与她一同走在夕阳下。在梦中,一切都如此正常,如此放的开。一霞配红如醉的记忆,在时间的据点上浓墨响起,阳光晕染在雾气里,染透了着年少时光的痕迹。祝望舒扭头望向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下颌线条优美,轮廓深刻清俊,像是造物主笔下一幅精致完美的画,多一笔,少一分都不行。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嘴唇轻抿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清冷漠然的样子。光影将它的轮廓勾勒描绘,风致如妖。
我始料未及,是万物生长时的磅礴绿意。
你是我的始料未及,是天际候鸟衔来万物生长的讯息。犹如河流中奋力回洄游的鱼、回南天湿露露的水汽。祝望舒和镜云始终朝着一个方向走着,至于走向哪里,她也没有那么在意,和他共度的一天都置身天堂,像神的梦境。
他终于开了口:
“到了”。
“什么?”还未等祝望舒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云气蒸腾出一片“碧海蓝天”,各种荷花绽放,萦清缭白,水纹淡淡。荷花那桃形的花瓣比西天的霞光还要明艳,那碧绿的荷叶比西湖的水还要高洁。衬得明镜的水塘如诗,如画,如歌,如梦。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出淤泥而不染,浊清涟而不妖。
“哇!太美了吧!”望舒不禁感叹道。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荷花。夕阳最终落下山头,明月高高悬挂天边。镜云用法术折下一朵小巧的,粉嫩的捧入手中,将那朵荷花别在了望舒的耳边。祝望舒哪经历过这么多,承受得住这样的进攻,在对方炙热的目光下红了脸,乱了心。他低垂着眸子,仿佛随手摘下一朵花,你却沦陷了真心。可惜的是,她还不知道这是个梦,一个那么容易破碎的梦。年少时的悸动终将被埋没在这片池塘下。
“你喜欢就好”。
“谢谢你先生”。
镜云先是木愣了一下,随后勾起他浅浅的嘴角。他的眼睛偷偷笑了,然后心底悄悄开出花,世界静谧无声,唯有花漫山遍野。祝望舒终会提笔珍藏,一路盛放进骨血里的美好。在望舒眼中,他的眼睛那样迷人,连发丝都如此动人心魄,假如这样的男孩都算不上头版头条,那什么算得上?他是整个宇宙,至少是银河系。镜云自始至终都如此小心翼翼,望向她的眼神会止不住地委屈,他有说不完的秘密,只是不能让她知道而已。幸运的是他隐藏的很好。也许有些过往,不提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