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的脸上一片霜寒,她没有说话。
“是润玉的不是!方才说错话了。公主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润玉只有扫榻相迎的份。”润玉又从胸膛里发出了声叹息,他似乎是在安抚着炸毛的猫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的双手还拢着穗禾的腰,不敢有一丝放松。
穗禾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其实几息之间,她的怒火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穗禾心里其实再明白不过,她与润玉的关系,虽说复杂,却也简单。只是不知道为何,方才听他吐露的三个字,竟有种不可抑制的恼怒涌上心头。
细细想来,也只归咎于锦觅一事上了。
想起锦觅,穗禾就记起了她来璇玑宫的真正目的。
她微微放软了身体,将自己的脑袋贴上了他的胸膛。
“润玉,我要你帮我。”明明应该是恳求的话,可从她的口中说来,却带着理直气壮的命令。
润玉不由失笑。
他抚摸着穗禾乌黑柔顺的发,口中漫不经心地问:“若我帮了公主,公主又该怎么回报我呢?”
穗禾从润玉的怀里抬起头来。
她望进润玉的眼中。
润玉的眼睛是难得一见的深黑,但在烛火之下,却呈现一种瑰丽的琥珀色,让人不觉沉迷。
穗禾却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出了另外的一种蛊惑。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轻轻漾出一抹纯稚且魅惑的笑容。
她纤白的手指,沿着润玉立挺的下巴,抚过他的胸膛,一路往下…
最后她勾住了那绣着水纹的腰带。
衣衫散落一地。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敛了颜色,应是羞的。
*
又两天。
穗禾从丹彤的口中得知了月下仙人的姻缘府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她的嘴唇微勾,凝音成线,对着丹彤说了几句话。
丹彤点点头。
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火红的鸟儿,挤开窗户的缝隙飞出去了。
穗禾于是沉下心来。
她点燃了一柱沉水香。沉水香的烟气袅袅蒸腾,是一种厚重里带着清冽的香。
等香燃到进半,丹彤就回转回来。
穗禾一诧,心中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出事了?”
丹彤低垂着头,似乎有些羞愧:“属下刚至南天门,就要行动,就见穷奇突然出现。穷奇是上古凶手,天门守将不敌,后来是碰巧路过的夜神殿下将它的攻击抵挡下来。再后来,火神殿下也回来了…属下看情势不妙,唯恐泄露了行藏,就没敢多留,赶紧回来了。”
穗禾刷一下用手掐灭了沉水香,她的神色震惊中又夹杂着些许疑惑:“穷奇?不是在九百年前就已经被封印了吗?”
“这…属下也很奇怪。看我看的真真的,确实就是穷奇。”丹彤歪头思索了片刻回。
穗禾的眼底闪过一丝深色。
穷奇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解开了封印?
要说这事没有人在背后操控,她是不信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
看情形,魔界的嫌疑最大。但幕后黑手真的会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地位吗?
反正,穗禾对此是持怀疑态度的。
不过,既然穷奇作乱,那么,接下来旭凤恐怕就要忙起来了吧。
到那时,就算此次锦觅还留在天界,两人应该也没有时间你侬我侬了。
也算是间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吧。
而且…
穗禾心念一动。
她等待的时机似乎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