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栖梧宫,穗禾的心情都不甚明朗。
旭凤竟然对锦觅动了心。
哪怕只是微弱的,或许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好感。
可是,这怎么可以?
一股隐怒夹杂着些微的忧虑直上穗禾的心头。
她可太清楚男人了。
在没有动情之前,不管身边有多少女人,他们都是漫不经心的,可一旦动情,那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当然,这里特指天帝一家。
当年,天帝太微对花神如何疯狂追逐,穗禾也是见识过的。
就旭凤的性格,保不齐就是第二个太微,甚至,以他的骄傲,他或许比太微还要执着。
可她穗禾,绝不愿意做第二个荼姚。
穗禾的眼神一厉。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不趁着旭凤对锦觅用情还不深的时候,断了他的念想,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
到时,天界又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穗禾心念百转,很快,心底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脚步微抬,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
月色清泠泠地落下来,为远处的宫殿披上了一层寒霜。
璇玑宫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不同于栖梧宫的奢华尊贵,璇玑宫清寒如水,殿门口值夜的守将甚至弓着身体,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穗禾没费多少功夫,只在身上下了个敛息诀,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的殿中了。
润玉正在看书。
他俊朗的面庞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寂静来。他的薄唇微抿,是一种与旭凤截然不同的气质。
如果旭凤是火,是热烈的朝阳,那么润玉就是水,是清冷的月光。
虽说各有千秋,但穗禾却更喜欢水的柔和。
原因无他,火烧的太过炽烈,总是叫她痛不欲生。
只可惜,天意总是弄人…
“是谁?”穗禾正思绪纷乱着,润玉却察觉到了不速之客。
他从书海里抬头,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似是对穗禾的到来很是奇怪。
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万年来,穗禾从没有踏足过璇玑宫。
“无事不登三宝殿,穗禾公主今夜来临,可是有事?今日,可不是满月。”润玉望着穗禾的眼中,带着点似笑非笑。
这熟悉的一幕,让穗禾的脸皮微微发烫。
可是她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穗禾努力地维持着唇边的笑容,她缓缓吐出两个字:“锦觅。”
“锦觅?”润玉又重复了一遍,随即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看来公主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穗禾的笑容一滞。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但这句几乎冲出喉咙口的话到底被她咽了下去。
润玉与她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他又凭什么帮她?
“公主可是再气润玉没有提前只会公主一声?让锦觅得了先机?”似乎看懂了穗禾的情绪,润玉轻笑一声:“可是…”
“凭什么?”
润玉的笑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漠。
穗禾的脸色于是更加难看。笑容终于从她的脸上爬了下去,她的眼中亦是一片冷沉。
穗禾气得转身就走。
但下一瞬,她的腰间就是一重。
润玉含笑的俊脸放大在了眼前,他的手臂掐住了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儿笼罩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公主的气性真大!两句话,就忘了正事吗?”
润玉喟叹似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