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殿。
还是的那么偏冷僻静。
也是令人舒心的偏冷寂静。
寒酥忍不住舒了口气。这几日,上古为了不夹在月弥与芜浣之间左右为难,就老往她这跑,惹得她心烦意燥,又不能出口赶人,很是烦恼。
也就在白玦跟前,上古才能够收敛些。
为了这,寒酥硬着头皮,时时跟在白玦身边,这其中难言的滋味,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也不知她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只是每每见到白玦莫名的笑容之时,寒酥的心中都要纠结好一阵。
之前,没有松口跟着上古去朝圣殿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之前朝圣殿里的热闹她尚且可以忍受,这如今嘛,只怕未必了。
而且,寒酥算了算日子。
天泽日应该近在眼前了。
天泽日乃是神界挑选弟子的日子,到时候,下界佼佼者都会进入神界。
只怕是另一场的热闹。
寒酥猜测的没错。
随着天泽日的到来,原本有些端肃庄严的神界,变得活跃些。
不过,这些却与寒酥关系不大了。
此刻,她的眼睛半睁半闭,苍青色的眼中,有五彩的星光闪烁。
正是混沌之力。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寒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过是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入定,然后…
然后呢?
她确实入定了,但却是被迫的。
乾坤台突然吐出一道混沌之力,让她的元神摄入了这方境地。
但好在,被牵连的远不止她一人。
寒酥侧头看了看,边上,白玦单手支着头,盘腿坐于地上,他双目紧闭,眉心微蹙,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鬓角竟然慢慢地渗出了些许汗珠。
寒酥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推了推他:“白玦,白玦。”
唰——
漆黑的眼睛蓦地挣开,里面似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吸摄着所有人的魂魄。紧接着,那双夺魂摄魄的眼中又浮现了几分后怕与脆弱。
寒酥一怔。
“你怎么…”了?
剩下的小半截话消失在了白玦的拥抱里。
白玦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仿佛是铁箍似的,勒紧了她,几乎让寒酥感觉到痛了。
但寒酥却不敢挣扎。
不对劲!
白玦不对劲!
他这是在恐惧吗?寒酥感受着白玦有些微颤的手臂,心头产生了些许明悟。
但紧接着,就是更大的疑惑。
这里究竟是哪里?
白玦又看到了什么,才会使他失态至此?
是不是…与她有关?
寒酥沉默半晌,随后,她也伸出手。
她回抱住了他。
“白玦,你看到了什么?”她轻声问。
但这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什么,白玦的手臂越发用力,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一寸寸收紧了。
寒酥顿了顿,不再问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百年千年,亘古不变。
良久,白玦才沙哑着声音说:“寒酥,这里是乾坤台深处。”
他回避了她的问题。
不过,乾坤台深处?
“乾坤台可是降下了示警?”寒酥试探着问。
“与我有关?”这明明是疑问句,可她的声音却带着笃定,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微笑,漫不经心的。
白玦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寒酥就轻笑了下:“可是与混沌之劫有关?”
这世上能够让白玦真神如临大敌的,恐怕也只有那传说中的混沌之劫了。
就是不知道,她在这场劫难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发起者?终结者?还是…牺牲者?
“自今日起,你便禁足长渊殿,不许靠近乾坤台百里之内,直到上古继承主神令羽。”最终,白玦沉声说道。
禁足?这倒不难。
只不过…
她凭什么要被关起来呢?她已经被自己困了几万年了,难道还不够吗?
寒酥难得的起了逆反的心态。
“我如果没有记错,距离混沌之劫应该还有千年之久,你难道要把我关在长渊殿一千年吗?”
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清淡的,可白玦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白玦的眉头皱的死紧:“我陪你一起。”
“你们神界的真神,可真容易当,上古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天启真神也是个混不吝的,如今你要用有样学样不成,那样,炙阳真神恐怕得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吧。”
寒酥幽幽的笑,她的笑声甚至有些轻快。
“所以,祖神究竟告诉你了什么?可是让我以身历劫?”
“寒酥!”白玦厉喝了一声。
“莫要胡言!”
“混沌之劫每六万年一历,自有混沌主神破解。”白玦斩钉截铁的说,却不知到底想说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