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步活了】
步音楼用一种难以置信又暗暗窃喜的表情看着肖铎,他现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他没理解全乎的意思?
肖铎还想继续,曹春盎过来了,说昭定司有事,让干爹过去一趟,那慌张的样子,感觉是出了什么大事。
“您等我晚上回来。”肖铎收了收暧昧的表情,跟着曹春盎出去了。
彤云正端着脸盆准备给娘娘洗漱,回头看到步音楼怔怔地站着,“主子,你怎么啦?”彤云关切地问道。
步音楼这才回过神来,说没事。
今天一整天步音楼都心绪不宁,她真的有在认真琢磨着这事。她想起那日上元节,肖铎曾说过,他有一个胞弟,去世了, 他说的时候,眼里仿佛有个深渊,揪着既往过去,反复地鞭笞。她想起那日曹春盎说过南苑王是肖铎的对家,按理说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宦官,无非也只是工作上的交集,但是肖铎显然也不只是像对待罪官这般简单?所以他真的是肖铎吗?
晚上肖铎回来的时候,步音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寻找答案,却在看到肖铎之后,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听着她怯怯地叫着阿铎。
我都叫肖铎、肖掌印的,叫阿铎倒是亲近。步音楼想着,内心一阵酸楚,细看这女子长得文秀温婉,小家碧玉,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难道肖铎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子?
“音楼,我跟秋月白有事要商量,我等会过来找您。曹春盎,你先带步娘子回去。”
曹春盎做出请的姿势,步音楼也没有过多纠缠,跟在他身后,“曹公公,秋月白是肖铎的谁啊?”
“故人。”
“故人?是旧情人吧。”步音楼扁扁嘴嘀咕道。转头又看看他们两人,只见肖铎板板正正的,毫无半分亲昵之感。
“主子,你就先洗洗睡吧。肖掌印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奴婢刚才听下人们说那个月白姑娘,在府里好一顿哭闹呢?”
“连旧相好都来了,这个肖铎倒是不简单。算了,我泡泡澡,洗洗睡了。”
步音楼将自己的身子浸泡在澡盆里,渐渐往下滑,直至整个人完全浸泡在水里,憋闷的环境会让人更加清醒,步音楼的思绪也早已飞出了天外。秋月白出现的时候,肖铎并没有表现出丝丝热情,甚至带了些微微的惶恐。但是他又好像蛮尊重她,不然以肖铎的个性,她不会出现在府里。秋月白应该真的是肖铎的对食,只是那个肖铎是这个肖铎吗?万一……所以他说得全乎的,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步音楼赶忙从水里起来,水顺着脸悄悄滑落下来,滴到了内兜上,步音楼正努力地大口大口地喘气,为自己刚才的推断拍案叫绝。
转过身,看到肖铎正站在眼前,他刚刚在门口叫步音楼,见无人回答,便进来一探究竟,谁知迎面碰上了正在沐浴的步音楼。只见她全身湿漉漉的,有着若隐若现的娇媚。步音楼被肖铎的突然到访惊到了,一个趔趄,眼看便要跌倒,肖铎赶忙上去抱着她,结果一个不小心,连着他也跌进澡桶里。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乱了分寸。
步音楼发现自己的内兜不见了,脸霎时红了,连忙用手护着道,慌张地问到“肖…肖…铎,你怎么在这里?”
肖铎急忙瞥过脸去,说到:“方才过来找娘娘,看厅内没人,就进来看看,不曾想冒犯了娘娘。”
“是冒犯,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步音楼随即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眼前肖铎这般小鹿乱撞、手足无措的模样,倒挺逗趣。
哦,肖铎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是连爬带滚的起身了,转到屏风之外。
不一会儿,步音楼带着湿漉漉地头发出来了。想找彤云,死丫头不知道又溜哪去了。
“我来帮你吧。”肖铎看着步音楼费劲地擦拭头发,接过她手中的巾帕,小心而又温柔地为她擦拭起来。步音楼平时酷爱调戏于他,如今见他这般乖巧模样,让步音楼一时竟有些许羞赧。
“肖掌印手法这般娴熟,想是有很多姑娘受了惠。”
“除了你,别人不曾有过。”肖铎连忙解释道。
步音楼露出得逞的小窃喜,“对了,你找我有事?”
“关于秋月白的事~~”
“解释吧 ,你们什么关系?”
肖铎一边轻抚着头发一边说道: “我跟秋月白自是毫无瓜葛。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个弟弟吧,他曾经迫于生计,去了皇宫成了太监,秋月白便是他的对食,她也是我弟弟在宫里唯一对他知情冷暖的人。”
肖铎好像打开了记忆的匣子,又缓缓道:“我弟弟肖铎当日在如意巷遇害,我只是想讨个公道,却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索性只能铤而走险,假扮肖铎的身份,一步一步走向掌印的位置,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为弟弟报仇。
“仇人是南苑王?”步音楼试探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看你对南苑王的事特别上心。”
“嗯,当年如意巷里,肖铎手中紧紧拽着一个丝绦,那丝绦质地非凡,不是肖铎的,自然是凶手的。我查过,那日只有南苑王的马车经过。”
“那跟秋月白有什么关系?”
“明日南苑王会进京,他这个人谨小慎微,我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明日他随车的路线里,有一处极易埋伏,我们已做好万全之策,只待他来。没想到这个时候秋月白出现在昭定司,我觉得此事蹊跷,怕她坏了大事,先在府上监控起来。”
步音楼领悟的点点头,“那你不叫肖铎,你叫什么?”
“我的本名叫肖丞。”
虽然步音楼知道可能是这样,但是当肖铎真告诉她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内心还是重重一击,因为欺瞒身份在这皇宫里当差,就像是在刀刃上起舞,弄不好可是五马分尸的大罪。
“你这可不兴说!”步音楼看看门外,紧张地打断道。
“这是肖府,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我的身份除了曹春盎和七郎,你是昭定司外唯一知道的。”
肖铎放下巾帕俯身在步音楼面前,深情地看着她,“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突如起来的告白倒让步音楼意外,虽然她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但是一直像个神佛般端着的肖掌印突然不端了,这是多大的惊喜。“那你就展开说说我怎么个重要法?”步音楼故意调侃到。
“我之前有顾忌,因为我看不到未来,也害怕你跟我牵扯上会害了你。我这一生,顶着弟弟的身份活着,想的全是报仇的事。我没有肖丞的任何人生,那日如意巷,肖铎死了,肖丞也死了。
他说得平静,眼里却全是悲伤。
步音楼心疼地仿若万针扎心,情不自禁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他偎依在她怀里,像极了受了委屈等着安慰的孩子。
想到什么,步音楼托着他的下巴, 说道:“我闺中小字濯缨,你唤什么?”
“我从小父母双亡,并无长辈给我取字。”
“人还是要有小字的,留给最亲密的人叫。《擢英集述》曾说:荣虽著於方将,恨皆缠於既往。你就叫方将吧。你说没有未来,那我们就唤做未来。”
看着步音楼一脸期待的眼神,肖铎点点头,轻唤了几声方将,方将。方将,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他看着她满眼爱意,她亦投以炽热的目光。
步音楼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又娇媚地问到: “你说谁不是全乎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都说了我是冒名顶替,我弟弟是太监,我没说我是。”肖铎看着步音楼,仿佛目光也能彼此交融。
步音楼窃喜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要不要试试。”肖铎故意捉弄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步音楼说着试图去解开肖铎的衣物。肖铎知道步音楼敢,却不知她这般敢。他站起来,说“娘娘想看,我脱便是。”
外衫扔地上了,中衬也褪去了,里衣倒是让身形看得一览无余,真真切切的。
“哎哎,里衣就算了,里衣就算了。”步音楼连忙阻止肖铎的进一步动作,脸红得像炉子里烧得正旺的火。
四目相对,情难自禁,肖铎一把抱住步音楼,嘴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动情地亲吻起来。他一只手轻抚在步音楼白皙的脖颈上,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身上的香气四溢迷人,仿佛怎般吸允都不够。
步音楼也给予了热切地回应。初入皇宫时,先皇已是暮状,未承宠,也未指染。当日以为这辈子不会遇见所爱,图个混吃等死便好。后来遇见肖铎,这个如萱草般的男人,宛若自己这般身不由己。这些年未心疼过自己,却真真切切地为着眼前的男人心疼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所以明天的事很危险是吗?”步音楼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他从来都是隐忍克制,发乎情止乎礼,今天却恨不得将自己揉进身体里。
肖铎点点头。没遇见你之前,从未顾及生死。遇见你之后,却有了想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步音楼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扣,肖铎却赶忙用手抓着制止。
“肖铎,我愿意。”
“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境。”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步音楼重新吻上了肖铎的唇,那般坚定,又那般柔情,那股爱意似要将肖铎淹没了,融化了。这一下,肖铎终于不再是神佛,他终究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烛灭,满床尽是柔情缱绻,软语温存,巫山云雨,自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