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涣手里捏着张病历单,从医院门诊走出来。
昨天从学校回去后,被佟女士看到他身上披着件来历不明的外套,她也是个omega,一下就闻到他身上又雏菊又玫瑰的,便追问到底。
这不问还好吧,一问......
“发情期?提前?十多天?不是好兆头,明天给我滚去医院,不许拒绝。”
结果就是去了,这不检查还好吧,一检查,得了,查出个信息素紊乱。
沈涣直呼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气的是医生说了,他这种情况是由于长期过量使用抑制剂导致的,最好是以后少用药,找个契合度高的alpha配合治疗。
沈涣当时差点就忍不住骂人,他现在才上高中,谈什么找alpha,幸好佟女士没跟着来,不然下一个被亲妈逼着早恋的就是他了。
活着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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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大哥,咱既然被你约出来打了,就讲点品德成吗?”徐粤看着打个架还要带几个兄弟的陈兴尚,简直要无语笑了。
“狗东西别狗叫,二对多不挺爽,速战速决,下午还要上学。”苏谨有点不耐烦,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打架,只是初中时他闲的,人时不时攀上顶峰,又时不时降至谷底。收放自如得极其招人恨,久而久之便打习惯了。加之经常跟老师作对,连老师都扯不上什么理由去帮他。
本来这样他也能在初三混个毕业证,想去哪所高中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一个人。
是在他第一次被人约出来打架时遇见的,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受着,眼看就有一拳准备挥下来,他闭上眼,甚至都已经做好鼻青脸肿的准备了。迟迟没有动静,睁眼一看,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戴着值日生的红袖章,就这么倚在墙边,领口敞开,脸颊上有一道已经愈合的淡淡的伤口。
美人,救世主,这是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两个词。
他愣在原地,只记得自己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去医务室。
“长得挺可爱的,脸上留疤就不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打动他了。
是的,他心动了,毫无征兆。
少年往往善于将无法言说的爱烂在心里,包括未经世事的暗恋。他藏得很好,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还是从朋友口中得知,他比自己高一级,每周四执勤。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去看他的心上人——远远地看,偷偷地看——尽管已经被发现了好几次。
再后来,那人毕业了,他便收心,要把这份感情永远藏起来。只是不知道那个姓陈的大冤种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来跟他胡搅蛮缠。
“他是我哥,去了二中,他看样子不想见到你,所以就算你成绩再怎么好,都最好别去二中,省着惹他心烦。”
苏谨当时不知怎么就信了,还幼稚地想着不去招惹人家。这件事过去后,本跟他没多少交集的陈兴尚开始经常来找茬。
就这么混到了毕业,苏谨真就遂了他的愿,把分数控制在二中分数线以下几十分。要不是后来知道了陈兴尚的小动作,他真的能傻到相信一辈子。只是没算到苏德渊会带他走后门,最后还是进了二中。
他一边回忆着这一大堆,一边招架着陈兴尚的几拳几脚。对方的几个兄弟也从一开始的帮帮忙到后来的看戏。毕竟下午还要回学校,苏谨不想玩太过,就随便敷衍了他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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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么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让苏谨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年青春的悸动。
少年的个头长了不少,但还是与他记忆中那个人对上了,除去初中的校服和那枚袖章,甚至连倚在墙边的动作都一模一样,饶有趣味的眼神,扫过愣在原地的一群幼稚的傻子,唇角扬起一抹笑。
“怎么停下?继续打啊,打不过可以让我伸出援手哦。”
没错了,是他的“救世主”,沈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