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
程少商这几日被自家阿母按在家中读圣贤书，早就头昏眼花了。
现在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桌案上
“莲房，我为何会听见阿琦阿姊的声音啊。莫不是累出幻觉了？”
“不是！女公子，真是凌娘子来了，你看爬窗来了！”
程少商一听立刻坐起身来，看见面前穿男子便服的凌沝。
肉眼可见的笑容满面了。
“阿琦阿姊！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几日不见，想你了，刚刚才忙完，就来了，不过你为何又憔悴了？”
程少商垂头不言语，纠结要不要告知凌沝，一旁莲房早已坐不住了
“女君回来了，看着女公子的功课不行，不太高兴，近日，都在逼着女公子背许多书简，背不下来，女君就罚女公子抄写百遍，凌娘子你快瞧女公子的手，都磨出厚茧了。”
“也怪不得阿母，是我比不过堂姊乖巧好学，又调皮惹事，不讨喜欢罢了。”程少商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开口。
凌沝眉头早就紧皱起来，仔细瞧着程少商磨的茧子
“那日我特来道谢认亲，便是希望程家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好些，没想到你还在受着罪。不读书又如何，当年我养在宣皇后宫中，皇后都不曾这般过，她岂敢这样罚你。”
“阿姊还在皇后宫中养过吗？”程少商看着凌沝认真发问
“嗯！阿兄立下军功之前在外征战，无暇顾及我，宣皇后疼我，文帝为安阿兄的心，就特准我暂寄宫中，由皇后抚养。后来阿兄立下战功归来我才随着阿兄出宫居住。”
“没想到阿姊还被皇后抚养过，那宫中规矩甚多，阿姊如何应对的呀？”
“皇后人温柔的很，对我很宠爱，从不用宫规约束我，倒是我时不时惹些事端，可皇后从未罚过我，而是告诉我，我还小那都是天性使然，后来我随阿兄建府居住，每次回宫探望皇后，都还会给我备下我爱吃的吃食，犯错依旧护着。”凌沝提起皇后，一脸开心。
“皇后待阿姊真好，如今我阿母还记不得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嫋嫋，人生不长，人若是为了那些不爱自己的人难过，这一辈子就不会快乐了，你看你有我，有莲房疼爱，往后你还有你的郎婿，你不孤单也不会没人爱，只要有一个人还爱你，你都应该开心的活下去，懂吗？”
听着凌沝的话心里暖暖的，程少商认真点点头。
“阿姊，我要搬家了，阿父封了曲陵侯，我就要搬到曾万家那个大宅去了，而且啊那个欺负我的二叔母被留在程府不能同往，嘻嘻”程少商拉着凌沝说着近日里她家发生的事情。
后半夜凌沝才回凌府，蹦蹦跳跳的心情很好。没注意到走廊站着的凌不疑。
“马上就要正旦了，明日安排马车，我和阿琦该备点年货给军中兄弟们了。”凌不疑一直望着凌沝远去的背影，柔声开口。
第二日，凌沝坐在凌不疑的马车上时还有些没回过神。
“阿兄，你这是要去何处啊？莫不是有什么案子？”
“不是，只是天降瑞雪，马上就要正旦了，未曾给军中兄弟们备上年货，打算备一些干果点心，这方面你比我造诣高，交给你了。”凌不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沝有些疑惑，什么？他们何时过过正旦？还要置办年货？
“阿兄，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过正旦了？”
凌不疑似乎早想到凌沝有此疑问，摸摸凌沝的头
“这是我们回都城的第一个正旦，这些年你同我四处征战，今年难得在都城，不应该吗？”
或许凌不疑的眼神太过温柔，凌沝居然觉得凌不疑说的在理，也好，她多置办点，程少商家的迁宅喜事还有给文帝皇后拜年也得备一份。
凌不疑的手顺着头落到肩上，像是半搂在怀中一般，小女娘并未察觉，因为沉浸在购置哪些年货上了。
正旦当日
凌不疑似乎有要事，特地嘱咐凌沝这日她可以不用回军中，好好过节，届时忙完后再接她回家，凌沝自然知道，定是那个凌益又向陛下请旨，让凌不疑回那所谓的家。
凌益不认凌沝，所以凌沝也没有必要跟着去惹人不悦，但不知为何，凌不疑也不让她去杏花别院见那位，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小，很小那种，凌不疑牵着她来到那位屋内
“阿母，可否带上阿琦？”
那位不语
“不用阿母操心，阿琦一切都由我来管，只需阿母给个身份”
“子晟，你可知我们现在这般是什么生活，再带个女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仇了？”
小凌不疑纠结后的坚定在小凌沝眼中就像太阳一般耀眼。
那个暗暗攥进她手的温暖是她支撑的力量，让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替他报仇，替他去死。
“阿母，还请您给阿琦一个身份。”
“随你吧，你既自己要养，名字也归你了。”
“那就叫凌沝吧，阿琦，叫凌沝可好？”
“好，阿兄说我叫凌沝，那我以后便就是凌沝了！”
“阿琦阿姊！”
不知不觉凌沝想着想着竟然走到了大街上，远远听见程少商的声音。
“嫋嫋！”凌沝大步大步走到程少商面前。
“你是凌二公子？你是女娘？”程始看见女装的凌沝吓了一跳。
“我尚未婚配，女娘身份在军中有碍，所以一直着男装，让曲陵侯误解了。”
“所以嫋嫋一早便知？”
“嗯！阿父第一眼我便知道阿姊是女娘了。”程少商紧紧握住凌沝的手
“嫋嫋，你还未介绍我们呢！”一位和程少商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开口抱怨
“阿姊，刚刚说话的是我三兄程少宫，这是我次兄程颂。”凌沝看着程少商两位兄长对她似乎很疼爱，脸色也好一些
“凌沝，见过二位”
“大兄提过凌将军有一位厉害的二公子，嫋嫋也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二公子，今日一见，未曾想居然是位女公子，真是厉害！在下程颂，见过女公子”程颂拱手行礼
凌沝回礼，她是知道程咏的，因为凌不疑见过，但她并没有，他记得有次凌不疑回来时提起过这位程咏，才识渊博也懂兵法，是个人才。
“程公子，女娘只要肯做，也能挣来一片天地，男女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凌娘子有这般心性，在下佩服，嫋嫋既然凌娘子来了，你便好好与她一起玩去吧”程始看得出程少商眼中的期盼，自然不会约束。
“多谢阿父！晚些时候我再来陪阿父阿兄们。”程少商兴奋的拉着凌沝跑远了。
程始对着自家两个儿子指着程少商的背影
“瞧瞧这嫋嫋是真喜欢这凌娘子啊，也好，在家嫋嫋受了不少委屈，今日让她开心开心吧。”
另一边的城阳侯府可不这般温馨热闹
“郡主，当着众人面，臣再与郡主说清楚一些，臣要寻的新妇，是一见，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若寻不到这般的女子，臣宁愿终生不娶。而郡主并非此人。告辞”说完后，凌不疑也不犹豫的离开了。
“阿兄，咱们少主公太厉害了，你都没看到城阳侯的脸色，啧啧啧，不过少主公没遇到这样的女娘真就终生不娶了？”梁邱飞真的发出了疑问
梁邱起也是真心的无语，嘴巴没有应答，只是心里想着，倒不是没有遇到，只是他家少主公背负太多了，没出手罢了。
离开城阳侯府，凌不疑来到杏花别院，门口挂着一个食盒，上面挂着一块绢布
上面无旁的只有一个刺绣的“凌”字，凌不疑知道这是凌沝做的。
梁邱飞打开食盒，发现里面居然有一碗鸡丝粥。
凌不疑将绢布收好，不似刚刚曲靖侯府时那般冷酷表情，淡淡的笑容表现出好的心情
“刚刚你不是说，我阿母晚膳未用，拿进去吧。”
凌不疑未进门就直接转身离开，前去的方向是上元灯会的大街。
“走吧，这个上元灯会我们也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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