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查案”
凌沝面色一冷,查案?难道说那人在庄子这里?
“嫋嫋……”
“阿琦阿兄且靠近些”
凌沝弯腰靠近马车窗,只见程少商手指向庄子的草垛。
“今日多谢阿兄护送又替我撑腰,别无他报,草垛中有些有趣的东西可送给阿兄,不过天干物燥还是让其他人代劳,替阿兄取来可好?”
凌沝拱手
“嫋嫋一番心意,阿兄自然不会辜负。”
凌沝策马来到凌不疑身旁,也不行礼,变扭着表情
“咳咳,车里没有,草垛有异,可火烧之”
凌不疑看了一眼凌沝,见她无碍,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下来。
“来人!”
一名黑甲卫策马举着火把就向庄子而去,马车旁的李管妇不依不饶冲出来,想要拦着策马的黑甲卫。
凌沝眼疾手快捞起一把长矛直挺挺射在李管妇面前,李管妇吓得又跌坐在地,见拦不住,只得大声喊叫“烧不得!烧不得!”
凌沝轻笑出声,凌不疑侧身看向她
“你在庄子上好生威风。”
“那老媪对我和我朋友出言不逊,我不过教训了一下罢了。”
“这片刻功夫就交友了?”
“哼,嫋嫋可不似你这般”
“嫋嫋?程家人也算是武将之后,这般弱不经风,可见这程将军家风不显”
“阿兄,嫋嫋阿父阿母常年不在,家中连这下人都能欺辱,我有些气不过,所以才”
“旁人之事与你何干?”
“可那李管妇还讥讽我!”
凌不疑眉头一皱,腰背都直了,眼神冷嗖嗖射向李管妇
“你说什么?她讥讽你了?”
凌沝发现自己这话重了,倒不是别的,虽然李管妇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但也罪不至死,一时口快。
“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把我比作六公主的幕僚了。”
“你比幕僚好看多了。”凌不疑冷不丁的一句话,凌沝一时分不清是夸她还是损她了。
凌沝刚想开口问明白,就看到远处草垛有了声响。
凌不疑骑马过去,看着地上被押着一个人,凌沝眼疾手快一挥手
“放行!”
众人看了一眼凌不疑没有阻拦,便明白立刻散开两侧,让马车可以通行。
李管妇还想上前
“李管妇,将军都说放行了,你怎么还不肯走?要想活命,就别废话,压着些走。”程少商轻轻开口
马车经过凌沝身旁时停了一下
“阿琦阿兄,多谢你相助,庄子茶水不够香甜可口,若是军中不忙,还请到程府做客,嫋嫋有更好的茶水和吃食。”
凌沝粲然一笑
“自然,今日嫋嫋劳累了,回去后记得喝碗安神汤,好好歇息。”
凌不疑瞥眼看向身后,再把目光放到跪地之人身上时,更冷冽了。
“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地上跪着的人毫无骨气,凌沝瞧着都觉得这种人若在战场上也会是个叛徒。
果然
“我是,程始,程校尉的亲舅父,念及你们都是军中同袍的份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呵,程家怎会有你这样的货色亲戚。”凌沝悄悄翻了个白眼
“将军啊,刚刚马车上的是程家四娘子,程少商,那个死丫头,从小缺爹少娘的,是个没人教的害人精,她懂什么亲长理短的!”
“少主公,此人满嘴污秽,一看就不会轻易说实话,属下认为该带回去好好审审。”
凌不疑并未开口只是扯过凌沝的马绳,让两匹马一个方向。
“去程家”
“啊?”
“程家的舅爷在这,怎么也要告知程校尉一声才是。待会儿你到了程家给我乖点。”
凌不疑严肃的模样,让凌沝知道去程家是要事。
凌不疑一到程家,黑甲卫就把程家给围了,然后浩浩荡荡进了程府
不一会儿一魁梧壮汉和一气势逼人的夫人就来了,不用猜那一定是程始和其夫人萧元漪。
“可是凌将军亲临”
“正是在下,程校尉认得在下?”
程始撇嘴一笑“凌将军说笑了,咱们这些武将,谁不曾听说过凌不疑,凌将军战无不胜的威名啊。”
凌不疑被夸,笑的却是凌沝,得亏程校尉说话厉害,也想到这样夸凌不疑。
她家阿兄的威名可是被用来吓唬顽皮不听话孩童的致胜法宝呢。
凌不疑知道自家这位小女娘估计又在心里想着奇奇怪怪的,只能不理。
“今日我奉命,捉拿一位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贼人,不慎惊扰了府中女眷,还望程校尉海涵。”凌不疑说话可太有意思了,明明就是设计好的,哼嗯哼
“监守自盗,此等败类就不该放过,凌将军抓得好。”凌不疑一直看着程始,见他没有什么心虚或者异样神情。
凌沝听着听着总觉得有道目光,寻着感觉望去,居然看见了程少商,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程少商也对着凌沝一笑,这些小动作凌不疑看在了眼里,嘴角有了一道弧度,眼神里有了一丝戏谑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程校尉大义,令在下佩服。”
程始夫妇对视一眼,满脸疑惑,不知凌不疑何意。
“凌将军此话怎讲?莫非凌将军认识我家嫋嫋?”
凌不疑看了一眼凌沝,又看向偷听的程少商
“不认识,但也不能算,完全不认识”
凌沝真有些忍不住笑了,不认识因为他同程少商确实没见过面,也不能算完全不认识,是因为她和程少商认识又帮忙拿下了董仓管,凌不疑这回答云里雾里一般,为难程始一个武将了。
程始确实没听懂倒还是礼数周全,知道凌不疑肯定有事才来,便把他迎进了屋子。
凌不疑进屋时看了一眼凌沝,凌沝明白,这是凌不疑给她放行呢。
哼!嘴上说着乖一点,这会儿倒是愿意放行了。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偷溜着去找程少商了。
“嫋嫋~”
“阿琦阿姊?”
程少商似乎听见了凌沝的声音,一抬头果然,立刻欣喜上前,拉住凌沝的手,眼眶有些红。
凌沝一下愣住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才到程府片刻时光就委屈成这样了?难道真如她阿兄所言,程始夫妇家风有问题?
“嫋嫋别哭,有何事都可说与我听,我定给你做主!”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觉着这家里难以有人疼”
“不疼便不疼,以后你多来找我玩就好了。就算不仗着我阿兄的势,我在都城叫的上名号的。”
“阿姊你真好,嫋嫋没想到阿姊待我这般真切。”
“虽然你同我相识不长,但你糯糯可爱着,我很欢喜,又瞧见你家中处境,有些感同身受罢了。我是偷溜出来了的,也不能同你多聊,多多保重,这块帕子你收好,若有困难可让莲房拿着来寻我。”
这个帕子是当今文帝的宣皇后给凌不疑还有她缝的,全天下就这么两块。
程少商是真的心里感觉到了温暖,回家以后阿父确实疼她,但更偏听阿母,而阿母似乎并不那么疼爱她,今日如若凌沝不来,她估计只会封闭心来,自己给自己谋出路了。
凌沝倒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程少商可怜,偌大的程家过得这么艰难,她好歹身边有皇后,阿兄疼爱,程少商这些年只能靠自己,虽然她不是什么善心泛滥之人,但只怪嫋嫋太可爱太可怜了。
离了程府,凌沝还是沉默着思考,凌不疑瞧着有些不满,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长啸一声立刻飞奔起来。
凌沝迫使抽离思想,回头一脸疑惑看着凌不疑。
“看着你这般没精神,如何随我入宫面圣,此刻清醒清醒以免等会殿前失仪。”
如果凌不疑的语气中没有笑意的话,凌沝真的就当真了!
你大爷!凌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