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润玉闲暇时可通过观尘镜看看一件事下不同人的反应。让他看看人间皇帝如何做,官员如何当,商人如何牟利,农民如何耕田,后宫嫔妃如何服侍帝王,家丁奴婢如何对待主人。不断的对比、思考,逐渐跳出自己的主观世界,客观评析,既能理解每个人的苦衷与做事缘由,也能明辨是非、当断则断。
他告诉他,"对不起"很多情况下没有实际意义,"理解"与"原谅"向来是一对平行线.....
他还告诉他: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是简单易得的。如果你很艰难,要么你所追求的并不美好,要么它从来就不会属于你.....
他教润玉很多,却从不问他的后宫事。即便是仙臣奏请天帝立后纳妃,太已仙人都一言不发。润玉知道,太已仙人教导他只为了天帝尽责,天界强盛,他从未想过要他染指自己的女儿。
润玉明白,太已仙人一面让自己安于天帝职责,一面悄无声息地给露安排婚事。他既不委屈,也不生气。他一面乖乖做自己的天帝,一面悄悄搞破坏,将太已仙人的小心思临摹的淋漓尽致。
好几次太已仙人都生气了,见了面都懒得搭理他。但这难不倒润玉。开了窍的帝,双商爆表,龙生简直不要太得意!过不了几天,润玉还是能哄得太已仙人给他"讲学"。
润玉知道自己对太已仙人的好里参杂了几分寄居的情谊。那是童年的他曾想过、尝试过"捧给"先天帝的。太已仙人就像一枚拼图,填补了他生命里的某处空白。
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他知道,这份暗暗的情谊终有一日会名正言顺的住进太已仙人的心里!就像现在,他站在准泰山的面前,恭恭敬敬地、一片冰心地恳求。
"润玉与邝露两情相悦,真心求娶,望仙人成全!"
两情相悦?太已仙人皱了皱眉,满脸的不以为意。
"陛下莫与我说什么情情爱爱!臣一把年纪,妻妾成群,早听不得、信不得了!"
他走了几步,与润玉进了些,像是要说些贴己话。
他说:"陛下,您这又是闹哪出儿?臣早日已经和陛下说过,公私要分明!前朝官不问后宫事!邝露是上神,是仙臣,陛下怎可对邝露动了这等心思?"
"仙人教诲,润玉莫敢忘。只是润玉对邝露的心思早在她赠我琉璃盏时便已经起了!经年已过,深入骨髓,仙人迟来的教诲早已是劝不得,摘不得!"
琉璃盏?太已仙人回想,那是啥前儿的事?
"你,你竟..."太已仙人说不得,也说不出。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羞的吗?
"仙人莫怪!情不知所起,润玉也无可奈何。只叹父帝荒唐,一纸婚书错付流年。我知此生与邝露注定有缘无分,便将心思暗藏,不敢流露一丝一毫,唯恐坏了女儿清白,甘愿默默护她一生平安康乐。可天道有情,终究尘埃落定,还有情人相守之机。"
润玉说的言辞恳切,眼眶湿润,眼尾冒红。太已仙人差点儿就被他带偏了,心想:陛下这眼神着实巨能蛊惑人心,怪不得当年他为邝露请辞时,乖女儿只看了天帝一眼就立下了"一生追随"的上神之誓!
罢了,既有上神之誓,这夫妻式的"追随"他也不好说什么。上神之誓说真不真,说假不假。想想先水神和火神双双陨落、逆天复生,实在可怕.....
"陛下是真心求娶邝露为妻、为后?"
"是!"
"矢志不渝?"
"矢志不渝!"
"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
"罢了,既如此,臣也不好再阻拦。只是,臣有一分文书,还望陛下御笔落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