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妈的,那群孙子又他妈灌我。
我感觉脚步生风,走路不稳,跟他妈飞升似的。
我摸了摸四周,风有些大,差点把我推倒,迷迷糊糊地抱住一根柱形物体,手摩擦着物体上的有些折痕的小广告,草,一根电线杆。
我蹲下来,胃里翻江倒海,好疼。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眼里进了沙子。我好想哭,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扑面而来的无助感弄得我好想倒头就睡。
这是大街,你会被当成令人恶心的醉酒痴汉。
虽然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痴汉。
我的手冻红了,它凭着最后的理智从我的风衣兜里掏出所有东西:一包只有一根的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屏稀啦碎的手机,它把他们整齐地摆放在地上,我呆呆地看着。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嘶,好凉,我对着手哈了一口气,我能感觉到那一股暖暖的热流在我手掌消失的瞬间,我的心有些难受。
屏幕亮了,屏保是江钧。
我看着江钧嘿嘿傻笑。
江钧,你他妈真是个傻逼,因为喜欢男的还跟家里闹掰了,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啊?最后还不是跟一个女的订婚了,臭傻逼。
臭傻逼。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忍不住,我好想他。
我想跟江钧打电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想继续躺他的身边听他给我讲故事,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一直。
我以为人类消失,世界毁灭什么的跟本不存在,直到江钧离开我,我才知道什么叫世界末日。
我看着稀碎的手机屏幕,看着稀碎的江钧,我任由眼泪掉下来,像一串串透明的玻璃珠,但它是软的,它不经摔。
我想输密码,却发现密码怎么都输不对。
我打了紧急电话,给江钧,我想他了就是给他打电话的目地。
等了一会,他接了。
“喂。”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清冷又杂着韵味。
“…喂。”我大着嘴巴,听着他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开心雀跃。
对面显然征愣了一下。
“你是?”
他…不记得我了啊,果然这几年还是我一个人像傻逼一样在等。
“我是…陆小习。”我叫陆习,但我喜欢他小习小习地叫我。
“陆习,你喝酒了?”对面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叫我。
“嗯…我好想你。”
“你在哪?”
“你想我了吗?”我苦苦地问着他。
对面沉默了。
风还是很刺骨,扎得我很难受。凉风一吹,我的泪痕干在了脸上,我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好冷啊,不管是在这个冬天,还是我的世界。
“没事了,江钧,那么晚打扰你了,你的婚礼是在下下个星期三吧。”我勉强维持着正常说话的语气。
“嗯,”对面的声音很低,“你要…来?”
“只要你邀请我,到时候我一定会来的,毕竟你要结婚了嘛,抛开别的不算,至少我算你高中校友吧,正好看看有没有对味口的人,对吧?”
“好。”
就算我再怎么气他,他始终无动于衷,虽然早有所预料,但心还是无法克制的痛。
“麻烦你了,那么晚给你打电话。”
“还需要去接你吗?”
“算了吧,我把我手机密码忘了,嘿嘿。”
“那…”
“我给你打的紧急电话。"我抢先接了一句话。
对面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说:“990118,这个密码,你试试。”
“唔…好。”
我的手按着密码盘,嘴里含糊地叨叨着,“9…9…01…18”我看着解开的手机屏幕,痴痴地傻笑。
“江钧,你他妈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我感觉晕忽忽的感觉又重上心头,我的胃一阵一阵的疼。
“定位发给我。”我听到了稀稀碎碎的穿衣服的声音。
“那…你快点来接我。”
我捣鼓着手机,鬼使神差地把定位发给了江钧。
电话挂了,我把手机重新放进风衣兜里。
我看向地上的打火机和只有一根烟的烟盒,之前我从来不吸烟,是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啊,我拿起烟盒,把那一根烟叼在嘴里,拾起打火机,靠着电线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