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死了。”
“怎么,怎么可能。”
“记住,在这宫里,这朝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年少的小太监眼里依旧透着懵懂。
老太监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是说不出的荒凉。
——紫宸殿
“陛下,”纵然站在一众绛红色官服之中,依旧那么惹眼,宋俞一眼就望见了他。
长身玉立,容貌冠绝,像是一块千年的古玉,虽然只是一身绛红色官服,却显得比所有人都更加尊贵。
“陛下,可曾听到微臣所言?”
“朕同意,不,朕的意思是爱卿可否再说一遍。”
一众大臣脸都要裂开来,一阵气恼,真,真是个昏君。
一人从丞相身后站出来,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且深邃,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气的眉眼间满是正气,面色有些不好看。
“陛下,镇北王已死,微臣恐北疆陡然生变,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以祭将军的在天之灵。”
身后的珠玉帐中人坐不住了,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扎入掌心,她像是毫无所觉般,眼底是压不住的疯狂恨意。
递了一个渗人的眼神,卜喜战战兢兢地退下。主子,越来越恐怖了。
容希发现身边来个人给他斟茶,这是,是昨天太后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抬头冲他挤了挤眼。嗯?什么意思?
卜喜看着他一脸迷茫的神色,咬了咬后槽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陛下,朝前殿内不可饮茶。”音色清冷,似玉石碰撞。
卜喜身形一抖,慌乱地垂眼退下,还能看出双腿的不断发颤,这人,可是要比太后可怕的多。陛下应当是明白的吧。”
“朕准了。”
卜喜:……
另一侧的一位大臣站出来,这人是范谭的外甥,肥头大耳脸上稚气未脱,显然气候不足,脸上还藏不住事。
“听闻季大将军是被外族所灭,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部身死。”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嚎了两嗓子。”
曾老扯了扯斑白的头发,他今天就算拼上他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
“陛下,”曾老难掩悲痛,痛惜稽首“镇北侯镇北侯为离国镇守江山,一生忠君为国,应该彻查此事,臣不希望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容希当然知道刚刚是太后授意,镇北侯,原著里提到过,跟着先王打天下的大将军之一,能征善战,离国的天下太平,边疆稳定,他功不可没。
原著中不知道为什么,查出他私通外族,查抄全家的下场,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偏偏原主只是相信太后,没有彻查就直接下定他私通外敌,热的一众大臣寒心,先帝留下的人也一次次对他失望,最后大权也落到了太后手上。
容希忍不住有些唏嘘,一代将军被昏君欺压成这样,以后国家动荡民不聊生被灭国也是正常。
(587这个剧情重要吗?)
(原著中这个只有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明白了。)
“依曾老所言。”容希环视周围,“派曾曹彻查此事。”
曾曹从丞相边出来“臣定不辱命。”
下面倒是愣住了,陛下一向厌恶镇北侯,今日怎会?曾老倒是直接老泪纵横,跪在殿前谢恩。
“陛下圣明。”
目光一致地望向清冷似谪仙的丞相。丞相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向冷清的眼里好像意味不明的寒意。
楚青玉朝他们一笑,气质温和,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帘后,太后美艳的脸气的扭曲着,还不够,她站得还不够高。
垂帘听政?
“呵。”太后眼睛幽亮得可怕,眼底迸发出一种疯狂的恨意。
她要的,是坐在龙椅之上。
卜喜站在一旁,发觉身后沉沉的气压。紧咬着牙,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范谭为首的那一派神色各异,心里都打着各自的算盘,不过范谭像是按捺着什么情绪,不过也只是面色不显,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初尧无甚趣味地看着这场闹剧,这些跟他都什么关系。
不过嘛?白初尧手指摩挲着黑金扳指,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位,小皇帝。
——慈宁宫
太后脸色黑的吓人,眼里像是在冒火,姣好的面容好像都扭曲起来,挥手将能砸的东西都砸得稀碎。
“你太急了。”
太后听见这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都是他活该的,活该!”
楚青玉倒是没什么表情,抬脚走出去时回头,留下一句话。
“做好你该做的事。”
太后是真动了火,抬手将手里的瓷杯扔过去,倒在椅子上喘着气,美艳的脸变得狠厉。
白初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静静地看着,不知何时低声喊了句:“姨母。”
太后像是突然回过神。
“初尧,姨母的好外甥”
太后紧紧抱住他,尖锐的指甲嵌入他手上,“姨母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白初尧似乎毫无所觉,任由她抱着,眼里却是一片冷漠。
姨母,被当抢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