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希平复着呼吸,绕来绕去,就算他再不熟悉,也知道自己被骗了。揉了揉酸疼的腿,向周围一看了看。
双眼睁大,有些不敢相信。
“587,587我找到了。”
容希好像听见了一阵呼噜声,一声一声,很有节奏。
————原主宫殿
容希推开门,入目处出现一个人,安静地坐案台上,对着光,白色衣袍垂到地上,手上执一卷书,光模糊了他的侧脸,眉眼温柔,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质。
见他进来,沈翡锦指尖顿了顿,将书小心的放在一边,转头看向容希。
沈翡锦冲他一笑,像是月光盈盈,语气温柔“陛下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希对上他的眼,但他的眼里好像有种其他的情绪。
容希按照原主的记忆,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太傅,您怎么过来了?特意等我的吗?”
沈翡锦皱了皱眉,暗暗的侧身,只让容希碰到了衣角。
语气无奈“多大了,还要抱。”
“嗯。”
他就知道不会抱上的。
沈翡锦语气看似随意的说,“臣听闻陛下要处置镇南王,丞相为其进言,还望陛下能够认真考量。”
沈翡锦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落寞。
容希一愣,低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色:“嗯,朕明白。”
什么情况?原主记得沈翡锦不是范谭那派的人吗?怎么为丞相求情?看来原主的记忆不一定是准确的。
原著中沈翡锦作为原主的太傅对原主很是宠溺,也因此把原主养成娇纵的性格。
沈翡锦接着随意说了几句就退下了,
容希走到案台前拿下沈翡锦放回去的书——«庄子»
略微顿了顿,把那本书放回去,又抽出一张宣纸,拿笔写下字,将原主的记忆理顺。
任务目标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只能知道,主角是将军。而丞相?又有多少秘密呢?
容希还记得在大殿上远望的那一眼,心脏剧烈地跳动,一阵惊慌失措,大气都不敢出。
原主为什么会害怕他?
——是夜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朝堂上惹太后生气的原因,没有一个太监过来送饭,容希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样下去任务还没完成就要被恶死了。
他决定他要出去找吃的。容希换身一身黑色的衣服,遮住脸,衣袍散乱的披在身上,堪堪算是穿上去了。
凭着记忆走到那里那个宫殿,走到之前发现的狗洞,趴在地上,纤细的身子往前一步一步的挪。
还没等他开心,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勾着唇,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容希怔愣地盯着他,怎么又是他?
白初尧居高临下都望着她,嘴角溢出几丝笑容,看着这人愣愣的样子,姿态慵懒而冷酷。
从宫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初尧,有什么东西吗?”
“就是有个小玩意儿罢了,姑姑交给我处理就好。”
太后淡淡的笑,她这个侄儿,又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随他去吧。
见他不说话,白初尧交叉着手臂,居高临下望着他“来干什么的?”
像是知道他会怎么样一般,挑了挑眉,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说,把你腿打断。”
带着玩笑的意味,语气却十分渗人。
“朕,不,我不知这是这是?太后的宫殿。”咕咕”声从他肚子传出。
白初尧随意一撇,四周的侍卫尽数退下。
白初尧伸手一勾,让容希有些疑惑,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弱弱地开口“我现在就走。”
小傻子。他眼尾染上一抹笑,勾唇,压下眼底笑意。
伸手拉起他,扶住他瘦弱的腰身。
从小皇帝身上,传来一阵玫瑰花瓣的香气,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月光下亮的晃眼,腰身很窄身体柔软。
哦?白初尧闻见鼻尖萦绕的清甜的香味,挑了挑眉,看着他,嘴角笑意加深。
“走吧。”
容希听见这像带着勾子声音,心里有些发慌。
不知走到何处,打开门,随后转过身,朝他一笑,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过一丝暗色。
可要一直有意思。
容希眼里发光,忽略好看的某人,满心满意都是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他走过去,拿起碗筷走上桌吃饭,一口一口,速度虽快却也不失礼仪,看的人赏心悦目。
白初尧慵懒的坐着椅子上,一手上撑着头,一手百无聊赖的勾起发丝,白日清纯干净的像个仙童,现在嘛。
白初尧抬眼扫过他,声音低哑像是华贵的青铜器碰撞的声音:像个傻子。
容希望向他,水盈盈的眼睛含雾,嘴唇半开,露出半截猩红的舌头。
白初尧压下喉间的痒意,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拿着玉筷,轻轻敲下容希的额头。
“好色。”
容希略带心虚地转过眼,眼睛轻眨,长长的睫毛像是个小刷子上下滑动,低头继续看着他的饭。
他明明控制住自己了,只愣了一会,眼眸轻闪,好像不止一会。
白初尧凝视着他,随后嗓子里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屈指轻敲了下桌面,。
须臾,对上容希剔透的眸子,弯弯墨眸,笑得温柔,好像是刚刚只是一场错觉。
“吃好了吗?”
“以后都来这里吃。”
“我...”白初尧抬眼望过去,眼里漫不经心,笑容不达眼底,勾着唇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嗯。”他不来,他能怎样。
白初尧他只手斜倚着,单手托腮,压在膝上,唇角掠着一抹笑意。
“乖。”萧濯起身拿起一面暗金色的手帕,走近容希,弯腰俯下身子,一下一下地擦他着殷红的唇。
容希不安地看着他“嘴,快破了。”
白初尧一笑,声音低哑。
“嗯,擦别处。”
冷凉的指尖拂过面颊,眼角,额头,再到眼下的那颗泪痣。被触碰的地方,带来丝丝颤栗感。
指尖不断揉搓着,容希脸颊很快泛红,染上鲜红的颜色。
容希紧闭上眼,咬住唇,唇红得像是要滴血,眼尾红了一片。
白初尧顿了顿,将帕子随意的扔在一旁。他凑到他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指尖稍微用力,打开沾了颜色的唇,露出一节猩红的舌头。
“别咬。”
容希面色有些红,忍不住吐槽,他怎么那么洁癖。
“我,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跑出去,黑色的衣袍被他在空中荡起,堪堪遮住他身体的曲线。
白初尧一袭黑色长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他随意的撑着半边侧脸地看着,半阖着眼,眉目在烛光下显得更加幽深。
“一,去调查一下。”
昏暗的背景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
须臾。
白初尧拿起案台上暗沉的字迹,慵懒地陷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勾着唇别有深意地笑,眼里暗沉沉的让人摸不情绪。
“可真不让我失望。”
白初尧拿出阿四递上前的手帕,擦拭着手指,像是随意地问道:“阿四,你说一个人会突然变化很大吗?”
“属下听闻会。”
白初尧随意地应了一声,“下去吧。”
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像座无生命的雕塑。
白初尧墨发披散婉蜓散在耳侧,玉瓷般的手指捏着那张发黄的纸,放入蜡烛中,片刻间便燃成灰烬,暖黄的蜡烛照在他脸上,俊美的不似真人。
他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
“快要下雨了。”
——北疆
——郊外
一匹乌黑骏马四蹄踏雪,马上坐着的人一袭玄衣,墨发飞扬,一双眼眸似寒星溅血,望向前方的眼神锐利如刃。
父亲,儿臣会为您报仇的。
马蹄飞扬,卷起阵阵沙石,尘土飞扬,少年的面容依旧深刻如剑。
少年骑在马上,破烂不堪的红衣还是掩不住他的夺目,玉冠掉落,墨发和血红的鲜血都沾在脸上,精雕细刻般的面容在火光下矜贵逼人。
“跑了,快追,杀了他。”
“一个都不能放过。”
“放箭。”
少年骑着马躲过数十支箭羽。
“放箭,放箭,不能让他逃了。”数百只箭朝着少年刺去。
箭刺破血肉,少年浑身鲜血横流,身下的马,发出一声哀鸣,少年从山崖翻滚着滚落。
他,他是要死了吗?
“我们是皇帝的人,奉旨捉拿镇北王。”
“快跑,我儿快跑。”
“离开这里,快。”
真是可笑,他们甚至都不愿意编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