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你来的目的吧!”瑞德·巴特勒看着眼前这个小妖精越发夸张的表演,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她的谎言。他扯过她的双手,看着上面的伤痕冷笑道∶“这可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太太的手哇!”
自知已经骗不下去的斯嘉丽很快就认清了现实,只得选择乞求,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当前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说了,包括他年迈的老父亲,她那冻的瑟瑟发抖没厚衣服穿的妹妹以及她可怜的儿子,试图能够唤起眼前人的一点怜悯之心。
“税金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早就知道斯嘉丽为何而来的瑞德盯着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的斯嘉丽,又想起了上次想尽办法出狱后得知她已经嫁给别人的愤懑和失落。
“一个月后。”
瑞德听到这个期限,不由得感慨他们先前真的是阴差阳错。
“我大概最多两个星期可以出去。就看你肯不肯等了。”
斯嘉丽听到这话显得有些犹豫,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来之前她已经试过找查尔斯家的人看有没有什么遗产剩下。可得知的却是亨利光是要维持那栋住宅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意识到自己再没有退路的她很快还是用力点了头。
然后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紧抬起。瑞德深黑的眼睛在她的脸上逡巡,似乎是想看出她有几分认真:“斯嘉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我知道”,斯嘉丽强忍着不安和羞耻回答道。
可眼前的瑞德还是以他一贯嘲弄的语气说着刻薄话去刺伤她可怜的自尊心:“不,你还不知道,你这是把自己卖给我了呀!”
即使很清楚这一事实,但被当面揭穿,还是使斯嘉丽感到羞愤交加,那压抑许久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瑞德动作轻柔地拭去了她的泪珠。
就在斯嘉丽以为他会道歉的时候,却听到了更加恶毒的话以一种甜蜜的语气钻进了她的耳朵:“其实你自贬身价对我来说倒是捡了个便宜,先前你从我那里骗去了那么多东西给你那愚蠢的艾希礼,想必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吧?这回八成也是他怂恿你来自卖自身养活他和他的老婆孩子。”
“你胡说八道!”
“那么是我猜错了?来找我的念头不是他使你想起的咯?”
斯嘉丽想否认,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这是事实,她可以告诉自己艾希礼爱她,但是却不能告诉自己她不是从艾希礼那里知道的瑞德的消息才起的这个念头。她总要为自己的想法找些看上去可靠的佐证才能使自己信服。
瑞德以一种怜悯中带着专横的口气对着眼前又开始强忍泪水的斯嘉丽说:“你总是这样傻!不过我可不能允许他借着你占我的便宜。等我出去替你交完税金就要立刻带你离开亚特兰大,你也别想着和我打什么马虎眼,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你。”
斯嘉丽恨不得立刻逃跑,可她不能!她还得强忍着羞辱,为了自己的家人继续和眼前这个男人讨价还价:“那我的家人,我是说我的爸爸、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妹妹们,他们离了我根本照顾不了自己。”
“只要不是艾希礼,我们可以带上你的儿子,但是你的妹妹们还是免了,我不想平白多两个麻烦。你的父亲,我倒是可以出钱赡养他,但是他不能和我们一起生活。”
这样的让步已经很让斯嘉丽惊喜了,她立刻就说:“我妹妹我会想办法让她们快点嫁出去,肯尼迪已经向苏艾伦求婚了,塔拉有个不错的伤兵喜欢卡丽恩,我可以让他们俩结婚经营塔拉,照顾爸爸,不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的。”
“肯尼迪向你妹妹求婚了?我听说肯尼迪似乎也发了财呢?怎么还要你沦落到卖身给我?”
斯嘉丽头次听闻这个消息,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对他的讽刺感到又羞又气,她可不能让他知道她什么别的备选项都没准备,一心跑这儿来钓他了。会被他笑一辈子的!
斯嘉丽本想绕过这个话题,但瑞德仿佛是来了兴趣,用眼神示意她回答这个问题。她只得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先前都不知道呢!我在乡下关太久了,都不知道亚特兰大发生了什么。”
“现在也不迟,你还来得及放弃我这个疯狂的赌注去尝试争取一下肯尼迪的钱。”
可是斯嘉丽想着那个老处女一样的老头子,如果想向他借三百美元,他会感到难办的,他会支支吾吾,会找到借口,总之是不会借给她的。即使她设法博得他的同情和对未来家庭的责任感,让他答应借笔钱给她,苏艾伦也决不会允许的。
苏艾伦决不会为保卫塔拉拿出一分钱来的,只会拿那笔钱图自己的享受,也不管塔拉是否因交不起税金而丧失或者被烧得一干二净,只要她自己能穿上漂亮衣裳,住上大房子就好。除非她代替苏艾伦成为肯尼迪太太。
可有瑞德做对比,她宁可给瑞德当情人也不愿意嫁给那个婆婆妈妈糟老头子一样的黄胡子。再说了,弗兰克发了财又能有多少,指不定还付不起塔拉的税金呢!
想清楚这些后,斯嘉丽立刻感觉自己的头脑开阔了,她眼神坚定地说:“我选择赌一把!”然后她看见瑞德的眼神变得晦涩不明起来。良久,在长时间的尴尬沉默过后,斯嘉丽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斯嘉丽,你可真是个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