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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叫江乘风。

一个乘风，一个御风，高下立断。

江御风和江乘风是一个时代的人。甚至可以说，二人是姐弟。

前朝皇后的女儿、封号长空的长公主江御风，和前朝德妃的儿子、唯一的皇子江乘风。

是的。前朝皇帝子嗣少的可怜，只有江御风和江乘风两个孩子。也因此，不知道多少权贵想把自己的亲戚塞到后宫。

前朝皇后也是个有手段的，在她的教诲下，江御风的成长进程比生母只是个花瓶的江乘风可快多了。

据记载，十三岁时她便被前朝皇帝赐了一批羽林军，供她操练。

这便已是殊遇。然而，她的传奇远不止于此。

她没有和其他贵族小姐一起学习女书，而是和江乘风从小一起在太傅座下学习。她的成绩永远比江乘风优异，也因此，太傅时常感叹:

“若得女如长空，此生死而无憾!”

就连前朝皇帝也道:“长空若为男子，朕徒有一子足矣。”

但，江御风不满意。

十五岁那年，她在及笄宴上公然作词:

“谁言巾帼非枭雄，让得麒麟半边空!”

此话一出，便将所有人惊得不能自已。

谁说女子就不能是枭雄?就算将这片江山让给男子一半，我也是唯一的王!

她的野心，太过赤裸。

前朝皇帝看出了她眼里的光，他说:“长空，自古便没有这样的道理。”

江御风不再说话。

后来，她扩大势力，朝廷上下都有她的追随者。她的野心，从来不止于一个特殊的长公主。

她要的，是皇位。

她要做这天下，第一个女皇。

十六岁，她举兵，抄了彼时占据朝堂半边天的右相的宅府，从此“一战成名”。

但，或许天才都有着同样的弊端:她太过于自大了。

她以为，那个一直被她压在身下的弟弟无非是个傀儡，却忘了，皇室之人，没有废物。

江乘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发展势力。

最终，二十六岁那年，羽翼丰满的江乘风联合骠骑大将军，封了她的羽林军，准备将她围死。

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

成功之处在于，江御风的势力被他们灭了大半；失败之处在于，江御风本人，不翼而飞，再也不见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就成了江乘风心里的一根刺。

他总担心，自己那个皇姐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覆了他的一切。

——正如同十五岁及笄宴上，她说的话。

但他的担心，直至他临终时，仍没有发生。

或者说，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样一个恨不得将天翻过来、有勇气掀翻世俗看法、嚣张张狂的女人，最后，竟然销声匿迹了。

就像，一丸涟漪，潜入一片大海，再也不见踪影。

……

要空山一怔，看向露晓，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说，这里是……”

露晓接过她的话:“前朝余孽。”

“这里的所有人，都曾是为长空出生入死的忠士。”

说完这句话，露晓不再言语。

要空山盯着前面漫长的走廊，走廊两侧亮着阴恻恻的光，一边一个铁牢笼。

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得到露晓示意后，她问:

“谁是，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