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白枭挠了挠头,拉开凳子:“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说已经在车上了,结果一上午都没来是吧?”
雪渝川趴在桌子上:“你不懂……出了点意外。”
“我帮你点了一上午的名。”白枭托着腮,喝了一口牛奶。
“我让你帮我点名,说明你是我的好兄弟,对吧?要是别人,我还不要他点呢。我其实是想让全校都知道我们有多铁啦~”雪渝川快编不下去了。
“得了吧,下午你还有考试没忘吧。”
“没有,转专业考试不是轻轻松松?”雪渝川从包里拿出一瓶水。
“你的包是不是有点湿了?”白枭摸了摸。
“额……可能是,蹭到哪里了。”他对今天的事只字不提。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下午的太阳,甚好。
雪渝川从考场出来,晃了晃头,雪白的头发蓬松,在头上弹跳了起来。
“是他吗?”
“是的啊啊啊,就是他,他就是雪渝川。”
“头发是染的吗?”
“不是啊,听说是遗传。”
“真的帅啊。”
雪渝川左看右看,人越来越多,知道不妙,立马加快脚步。他垮开腿,一个箭步跑到楼梯口,三下两下跳下楼梯,跑到外面去了。正好,白枭上完课从一楼出来,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我去!”
“白枭?你不知道,刚刚我要吓死了,又有一大群人围在我周围,还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赶紧跑了出来!”雪渝川抓住白枭,激动地说。
“掩耳盗铃个屁啊,不会说话你还是闭嘴吧”白枭推开他。
“诶?不是吗?我又用错词了吗?”
“喂喂,你这个文化水平为什么成绩这么好啊??!”他推了一下眼镜:“话说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什么??”
“那些女生喜欢你啊!”白枭拍拍雪渝川的背:“怪不得你没谈过恋爱诶……”
“为什么?”雪渝川转头看着白枭。
“啊?什么为什么?”白枭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认识她们,她们也只不过是认识我。”
“……”“我果然和你聊不下去。”白枭白了雪渝川一眼,拿起书包就走了。
“诶?干嘛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
“所以到底为什么?”雪渝川追了上去。
“啊啊啊快走开我不想回答你!”
时间总是快的,它不分昼夜,不分季节的肆意奔跑,像是在给所有人一个答案,抓住你的今天,不然马上就会变成昨天。
傍晚,残阳如血。
“雪渝川,你现在就走了吗?”几个同学拦下他:“今晚不是有一个聚会嘛,你又不去了吗?”
“额,我是很想去的说,但是我家里还有人要照顾,所以抱歉啦!”雪渝川笑嘻嘻的应付两句,转身离开了。
夏天的傍晚依旧燥热。远处,青山周围卷席着热浪;近处,一身干涩的蝉鸣,哀转凄凉。雪渝川走到车站前,静静的站在树下。忽然他想起什么,转头望着,今早,那个通往神秘地方的入口。犹豫再三,他还是过去了。
当然了,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茂密的草地,一块坍塌了的高墙,底下倚着几株相依的蒲公英。夕阳掉了一地的碎金,把草地映的通红,再也找不到血迹。
“啧,是傻子吗,他怎么可能还在这呢……”雪渝川用手捂住脑袋,猛地摇了摇头:“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说罢,离开了这里。
草地中央,立起的水龙头套着的管子安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