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 ,像是褪色的油漆,让城里的人看见了斑驳的日子。有时像变形的符号,城里的人走着走着,经过殿堂,路过废墟。江水像一个苦行者,梅树上一根湿润的枝条,钟情于枝干勾勒的阴影。树下来过恋人,做过陷入回忆的老人,没有人的时候,树冠悬孤。就是这样一座城,来做客的只有风,似面像虚无的呼吸。这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城市,路过这的人很少,离开这的人,也很少……
“真的是在这里住惯了,没有离开的意思!”雪渝川拨开窗帘,阳光透过纸帘,抚摸他上扬的眉梢。
“知道了,我会时不时过去看你一趟,照顾好你奶奶。”电话那头,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浅浅的笑了两声。
“真的是,问问问,天天问!”雪渝川推开年久失修的门:“奶!早餐在桌子上,我先走了!”说罢,提上书包消失在门外的一片树林中……
桐城很小,桐城外的世界很大。
“滴滴”
雪渝川又在公交车上小睡了一下,被消息提醒音吵醒。
—“你到哪了?快上课了。”
—“我去,你得帮我!!!我还在车上!”
—“……”
—“我把公主借你玩!”
—“成交。”
公主是雪渝川的狗,很听话,很聪明,有着和雪渝川一样,白白的头发。
“到站了,请下车,到站了,请下车”
“呼”他长舒一口气,回头望了望,桐城依旧被树林围绕着,静觅古老。
“唰”
……
嗯?雪渝川转头向后面的树看去,闪过一个人影。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我靠,这是整什么?”他赶紧追过去。
“人呢?”雪渝川摸索着,地上的草湿湿的,也许是早晨的甘露,踩在上面软软的。
等等,这是血……
前面的空间忽然变得很窄,是粗大的树干,连着细密的枝,树叶大而厚,路曲折蜿蜒。
他钻过去了。
也许他已经忘了今天有考试,我不会提醒他的。
钻过树林后,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坍塌了的一段高墙,野草荒藤茂盛,自然坦荡。草绿,树高,花红,鸟叫。在满地弥漫的沉静光芒中,突兀的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试图洗掉手上的疤痕,试图把秘密的疼痛还给水。当水的灵魂,气泡般的破裂,陌生又熟悉的痛苦像纷乱的倒影,错杂的刺进他的骨骼 “啊!”
“喂!别乱来啊!”雪渝川连忙上前阻止。
血滑过手臂,滴落到草地上,给点点绿地镶上了红色的花。“这……这么多血,你还活着吗?”雪渝川慌乱的捧着他的手臂。
“活着。”那个人呆呆的站着,出神的看着雪渝川:“你是不是……”
“你不能用水直接冲啊,伤口很容易就感染了!”雪渝川走到一遍,蹲在地上寻觅了一会儿:“可以用这个!”
“这个是冰台,就是这个香味儿不会错了。”
“冰……”那个人手里拿着水管,还是呆呆地站着。
“就是艾叶草,可以用来止血的,你忍着点啊。”雪渝川随手抓来一把,塞进嘴里:“抱歉,我只能这样了,希望你不要建议,它们很管用的……”雪渝川一边嚼一边说话,腮帮鼓鼓的,那个人死死盯着。
“膀子过来一点”雪渝川拉过那个人的手,把艾叶草从嘴里吐了出来,敷在了……
“我操,你……你神经病吧!”那个人被吓到了,扔出右手拿着的水管,水管里剩余的水瞬间喷了出来,溅了雪渝川满身。
“啊,怎么跑了……”雪渝川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个人快速闪走的身影,又低头摸了摸身上湿透的衣服:“果然还是有点唐突了,他都吓跑了……”
“不过,还挺凉快的……”
阳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