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说笑了。”
沈言弯起嘴角,牵扯出一个笑容来,“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会与您有交集呢。”
“哦?这可说不定。”宋初霁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伸手玩转着腰间的一块玉佩。
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又被红绳紧紧束缚住。
看着宋初霁那副可憎的嘴脸,沈言的眼睛隐隐泛了点血红,被压在心底的暴虐因子蠢蠢欲动。
总有一天,他要把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踩在脚下,将沈家所受的一切百倍奉还,一点一点地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三皇子。沈兄。”
温润的声音响起。
程锦书一接到一一的紧急通知,就匆匆从房里赶来。
再不来恐怕程府门口真就要出命案了,他无奈地想。
“沈某确有急事,今日便不奉陪了。”
沈言抬起那双泛着血丝而仍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深深往程锦书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离开。
宋初霁这次没拦。他饶有兴味地盯着程锦书的束发看。
“本宫倒是不知道程公子还有这样束发的爱好。”
哪样?程锦书从来没有随身带着镜子的习惯。但刚才匆匆跑来,头发确实可能有些散乱。他下意识抬手想摸摸头顶,又觉得有失礼数,只好将手放下。
作为一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他略带迷茫和不知所措的神情极其罕见。
在宋初霁眼里,现在的程锦书就像他年少时在宫里养的那只猫儿找不到装吃食的小碟一样。
可爱得紧。
可是那只猫早就死了。
被宫女拿着棍子猛烈地一下一下打死的。
他至今记得那只不常发出叫声的猫儿凄厉的惨叫声。
小宋初霁想扑上去救它,被后面的两个太监拉住,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儿一点点丧失生机。
他也哭过叫过闹过,他发了疯一样咬着抓他胳膊的太监的手,但在老皇帝的授意下没人敢放开拽着他的手。
没错,这只猫儿就是老皇帝让人打死的。
就是他要宫人当着三皇子的面打死那只猫儿,让他亲眼目睹玩物死亡的过程。
至于原因?
他不允许自己有个玩物丧志的儿子。
作为皇家的人,不该也不能将心思放在那些杂物上,从而荒废学业,不学无术,丢皇家的脸面。
总之,留着那只猫儿没有一点益处。既然他的儿子狠不下心来,那么他就只好亲自下令杀了这只猫儿。
左右不过一只小猫罢了。
鲜血染红了小宋初霁的眼。
他记得那天的天,阴沉沉的。那是要下大雨的征兆。他好冷。他看着惨死的小猫。小猫一定也很冷吧。它平时最娇气了。
烛火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带着随时可能熄灭的脆弱感。
小宋初霁眼里的光也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见宋初霁久久不动,程锦书打破沉寂:“进屋吧。”
“好。”
宋初霁抬眼,透着几分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老皇帝,他会处理掉。
该除掉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要护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