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京城快马传来的卷轴,请您过目。”
紫衣少年说罢,便随即恭敬地递上一方暗红色,周身描着金漆的锦盒。
盒子不似民间寻常之物,看盒子那不俗的质地以及盒盖上巧夺天工的雕刻,不由让人生疑,此二位的身份并不简单。
再看那接过锦盒的公子,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指骨分明的手上,细观指尖,竟有着一层薄茧,着实是一习武之人。
那公子熟练地找到并扣动上面的暗锁,轻启锦盒,毫不费力地将其打开。
看着盒内静躺着的明黄色卷轴,公子嘴角上扬,弯起的弧度衬得面容甚是俊俏,让人免不了又多瞧上几眼。
公子又望望那紫衣少年,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汤相办事,极为妥当,本王密传圣旨不到半月,这卷轴便到了。”
原来此人便是楚国国主司马玉龙。
那紫衣少年,便是当今朝廷的护国大将军,忠义候赵羽。
十六年前,楚国丞相叶洪勾结北齐大王齐天,窃了司马家族的江山。
叶洪假传圣旨,杀死国主司马浩天,自立为王,号治德元年。
叶氏王朝在统治期间,施行暴政。苛捐杂税致多地州郡腐败横生,贪患难绝。加之三年天灾,官场上下怨声载道,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大家不由怀念起司马国主的仁德爱民,可一想到司马国主唯一的爱子司马玉龙被人劈落山崖,尸骨无存,便都纷纷唏嘘不已。
时间一晃,便又过去了十多年。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两位年轻人正身骑快马,日夜不停地赶往楚国京城。城外竹林,圆月高悬,只几颗星星稀松地散落天际。
路上静得惊人,忽听得一串马蹄声,哒哒哒哒,渐行渐远。
南郊祭天,百姓被迫夹于道路两旁恭迎圣驾。
那端坐鸾轿里的叶洪之子叶麟,看着匐于脚下的百姓,心中嗤笑:“一干贱民!”
圣驾行远,人群开始吵嚷起来,其中有人啐道:
“呸,什么世道,城中经济萧索,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地在这跪着,叶国主还搞这么大排场祭祀。诶,你知不知道,听说那祭祀的牲礼贵达千金。”
“可不是,为了这次祭祀,宫里招了一大批人,我们邻家阿强也去了,听说光是杀羊宰牛,一干人等就足足干了三天三夜。”
一旁的人闻言附和。
“也不知这祭祀后,这么多牲礼如何处置,你说,会不会分点给咱呀?这肉的滋味,我许久没尝过了。”
“想吃肉呀,梦里有啊!要不然,就等着再来人夺了这叶氏江山吧!哈哈哈。”
众人说笑玩闹一阵,也就慢慢散了。
任谁都没想到,一语成谶,这叶氏王朝果然气数尽了。
祭天典礼,当初被杀害的玉龙太子奇迹生还。还亮出大玉圭和传国玉玺,与身旁一位武功甚是高强的少年一起,夺回了司马家的江山。
原来,当初为保护年幼的少主,赵毅将军让其独子赵羽与玉龙互换衣冠,于夜色障敌下,假意投降。当着北齐国大王的面,将装成“少主”的儿子,一刀劈下山崖。
赵毅将军多年来忍辱负重,本一身傲骨的大将军,却自甘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
丧子之痛,亡主之恨,在赵将军心中积郁。长此以往,以致重疾缠身。
冬至日,祭坛前,真国主锄奸,玉龙昭告众人真相。
在场大臣及官兵闻言,无一不感叹赵毅父子的至忠至义。同时对叶贼叛君叛国,背恩忘义的恶行感到义愤填膺。
这天,赵毅老将军自刎于祭坛前,随司马浩天国主和当初因护主而亡的众兄弟去了。
他说此生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见到少主复国,足矣。
临终还不忘叮嘱赵羽,要为君为国,竭忠尽智,死而后已。
这天,祭祀结束,玉龙少主复国。
这江山,终是回到了司马家族手中。
第二日,城中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喜悦激动的心情胜似过年。
“阿强,你快再给大伙说说,昨日之事,究竟怎样的!”
前方那人一边啃着手中的羊排,一边催促着身旁年轻后生。
“是呀是呀,说说吧!”
大家兴头正盛,停了手里的活儿,纷纷围了过来。
“我正举着牲礼走路呢,突然我前面两位呀,掏出刀就冲着那叶贼刺去了。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祭坛前一片混乱,以为是有了刺客,都打将起来。忽而听见那人说:‘传国玉玺在此,我乃玉龙太子!’后才得知,是玉龙少主锄奸复国呀……”
“哎呀!只可惜让那父子俩逃了,真是可恶!”
“还有赵将军,太可惜了,我们以前,真是误会了他呀,唉……”
“对了,后来怎样了,赵将军的儿子不是也没死吗?”
“没有,后来玉龙少主,哦不,应该是新国主了。国主恩赐赵将军为世袭忠义候,爵位由其儿子继承。国主还依次追封了不少人,结局也算是圆满。咱国主呀可真是很像浩天国主,也是位明君呀!”
“那国主的相貌怎样?”
“我当时跪在地上,哪敢直视圣颜呀!不过,我窥见那小赵侯爷生的俊朗不凡,身姿挺拔健硕,还有那武功也十分高强呢!三两下便制服了乱贼!”
“是嘛,真好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街小巷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