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语翻开泛黄的箱子，一张照片掉出。
她顿了几秒，颤抖着捡起。
池语（释然）都过了这么久吗？
池浮在看什么？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抢过照片。
池浮（叹口气）付洲哥都走了那么多年，姐你也该放下了。
少女自顾自收拾着行李，将照片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池语（捋顺发丝）不是说要旅行吗，姐姐特意去单位请假陪你，快点走吧。
池浮心疼地看着少女清瘦的背影，偏过头看向角落里落灰的八音盒。
池浮（对着八音盒喃喃自语）付洲哥，她还是忘不了你。
★
荔城国际机场。
播音请A308旅客们注意，开往瑞士的航班即将起航，尽快完成登机前的工作...
大厅内，来往人群擦着肩走过，池语拿着机票核对着信息。
明晃晃的冷光灯下，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鼻尖也冻得泛红，但依然难掩眉眼的秀气精致，杏眼红唇，明艳娇俏，像一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池语（头晕）
池浮（扶住少女）姐，要不休息会？
池浮你经常加班，突然倒时差肯定会受不了。
池语没关系，姐姐答应你高考后去瑞士旅行，这是我的承诺。
突然，身材曼妙的少女一手拖曳着娇小的淡粉色行李箱，一手接听着来电。
和池语撞了个满怀。
安鸢（伸手）不好意思，小姐。
她的声音也是江南的小调，嗓音轻柔婉转，说着一口普通话却有南方女子的温柔小意。
池语（柔声）我没事的，你呢？
安鸢刚才我忙着打电话，没怎么看路，很抱歉。
说着少女眼睛一亮，朝远处挥挥手。
池语也顺势看过去。
徐傅青（揽上少女的腰）说好我来接你，自己怎么先走了？
池语指尖蜷缩，握紧了手机，温软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
池语（带着哭腔）这是？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男人的脸。
尤其是眼尾处的泪痣，和他是那么相像。
池语（喃喃自语）怎么可以这么像？
徐傅青（微笑）
安鸢小姐，我男朋友来了，有缘再见。
池语还想去追，却被一只大手揽住。
池浮姐，当初是你亲自去认领付洲哥的遗体，你应该知道这人不是他。
池浮再说，则闻哥还等着你的答案呢。
提起蔺则闻，池语心绪很乱，他是家里给她推的相亲对象，事业有成，容貌姣好，可偏偏二人没有感觉。
池语意外被他求婚，这份答案也拖欠到现在。
池语你邀请他了？
池浮我瞧着则闻哥挺喜欢你的，就想着制造点机会给你们。
池语别甩小孩子脾气。
二人面面相觑，无言。
蔺则闻你们姐弟闹矛盾了？
男人推着几个行李箱姗姗来迟，察言观色的他很快就看出池语的不对劲。
池语（对着蔺则闻）我有些事想和你谈。
少女牵着男人的手，将人拉到了无人处。
池语则闻，你人很优秀，但是我不适合你。
池语前些日子我很忙，对待感情也不够认真，一直敷衍你，对不起。
他们在一起三年，分手却只用了三分钟，程序比吃一顿饭还简单。
蔺则闻（笑笑）我想过你要说这些，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坦然。
男人俯下身看她，池语下意识咬着唇，眼里没有光。
蔺则闻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这样。
蔺则闻什么事都是像应付的，真想见见以前有活力的你。
他曾在她家里看到，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女，只不过瞳孔里倒映的是别人。
池语对不起。
蔺则闻好了，我不需要什么抱歉，所以我们没办法走到最后，对吗？
两个冷心冷情的人，是无法温暖彼此的。
蔺则闻（摸摸头）别用那么官方的话语，谢谢你三年的陪伴。
池语低下头，没有回话。
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蔺则闻。
他们走到分手这一步，很大一部分是她的责任。
蔺则闻这三年我是真的想娶你。
蔺则闻池语，你活得太疲惫了。
蔺则闻也是，要是换做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男朋友心里装着一个人。
少女错愕抬起头。
池语你知道了？
蔺则闻他很好，就是辜负了你。
池语说不出口，尘封的往事掐住了她的喉咙，叫她无法喘气。
大概是一根烟的时间，他们彼此都在沉默着。
池语爱过的人，很好，太好了。
可国家却没有把人还给她。
蔺则闻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灯光如昼，照在她小巧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像极了游魂。
池语（笑了）死了。
她手搭着窗台，望着天边，微光被乌云覆盖住，这样干净，这样纯洁。
池语（机械重复着）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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