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我的精气神终于好了些许,日子也渐渐的暖了些,或许是我心中的梦魇已经消除了吧?
我想我能终于够出去面对人了,便准备去找姐姐,却听人说姐姐已到了暖阁里。
犹豫再三,我还是前去,是时候要面对了。
……
顺着那长长的宫道,我终于来到暖阁门前,却迟迟不敢进去,因为我听人说皇上皇后正在里边。
正巧此时我又听到了里边的声音,只好站在这门外听着。
我听到里边传来皇后的声音,皇后说道:“午膳过后玫答应来找臣妾,说什么都要让臣妾看看她的脸,结果便发现……
臣妾一时间不敢定夺,只好带她来见了皇帝。”
听完我心中大惊,什么?“玫答应的脸不是按时涂抹药膏了吗?为何会出现异样?”
又听到里边皇后忧郁的声音道:“人在偏殿内等着,就是不敢来见。”
我发觉情况愈加的不对,过了一会才知里边的情况,原来是玫答应哭起来的娇声娇气:“横竖是伤在臣妾脸上,皇上看个日子还觉得红肿,挺高兴的呢。”
这个玫答应,竟仗着自己的荣宠如此骄横,我在心里想着。
大概是皇后发觉不对劲了,连忙补道:“脸伤原本都是没有这么严重的,必是用错了什么东西,抑或没有忌口。”
“嗨……”玫瑰幽幽的叹息声传了出来。
皇后立马担心道:“臣妾问过伺候玫答应的人,都说她这几日饮食十分注意。连喝水都特意用了消肿的薏仁水,更不忘拿煮熟的鸡蛋揉着,是十分担心玫答应的伤势的。”
皇帝有些疑惑的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十分洪亮:“你说你用药,是哪来的药?”
听过里边的内容,大致是冤枉姐姐的药有问题,难不成他们要陷害姐姐?
可答应人不至于伤自己的脸,会是谁呢?
我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想努力找出陷害姐姐的人,好在现在她们还没有将矛头指向姐姐,但以我过往的痛苦,想必也是快了。
皇帝问道:“朕记得方才有太医来过问诊,请过平安脉,现在他人呢?还在吗?”
王钦赶忙回道:“是太医院的赵太医,太医此刻还在偏殿替皇上做冬日进补的方子呢!”
皇帝听完立马派王钦去请了赵太医进来。
只见王钦匆匆出去,一阵风的功夫,我便在宫外看见赵太医穿进到殿内。
果然,经过太医的诊治,他缓缓到来:是白花丹。若与其他药配道也是一味好药,
但是若单用于一处,却是极霸道的药物,其毒性只要皮肤与白花丹接触,只需一点便会红肿脱皮,既而溃破,形成溃疡,玫答应现在的病状就如同此一般。
听完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还好扶在了柱子上,否则险些摔倒下去。
心中更是思虑万千,想必姐姐是遭人陷害了,因为我给姐姐缝的香包里根本就没有白花丹,那日我发现香包不成样子,便已经拆了下来,且那日我早已经换成了血藤粉。
玖答应一听便哭了出来:“皇上,皇上!臣妾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想害我!”
皇后随后说道:“那么,除了娴妃,便没有人再能碰到那药膏了,永和宫里也没有人得到过此物,娴妃,你能告诉本宫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听到姐姐说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更不知其中缘由。”
我也听到皇后颇为难为的语气道:“皇上玫答应出身乌拉那拉氏府邸,想来与娴妃顾念情义,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却没想到我听到了玖答应那咄咄逼人的语气道:“嫉妒之心,人人有之,嫔妾也知道,自从蒙成皇上恩宠,便被人觊觎陷害,却不想竟是被娘娘所害,娴妃娘娘。
敢问娘娘那一日除了你,还有别人有机会?
臣妾的药膏,一直都在你的手里呢。”
听到她如此,我气不过来,险些冲了进去,但姐姐说过的话告诉我,需要等待时机。
姐姐语气坚强的道:“当日,本宫一直在你跟前,也是说了几句就走,如果你一定认定本宫会当面害你,那本宫无话可说。”
皇帝语气语毫无波澜的道:“既然闹出这样的大事,还伤害了玫答应的容颜,朕就不能不彻查!”
皇后也连忙道:“嫉妒乃是嫔妃大罪,何况暗中伤人,后宫管教不严,乃是臣妾的罪过。”
皇帝带着几分关怀道:“皇后有过失,但罪不在你眼下……”
我心中暗感不妙,但是理智再次克制了下来,但我不能看着姐姐被如此冤枉!
皇后道:“娴妃,无论是不是你做的?总要问一问,那边去慎刑司吧!到了那里,自有人会问清楚。”
我听到慎行司三个字,心中不觉痛苦,若是姐姐被带到那里,可该如何是好啊?定会被清白全无,就如同那可恨的高晞月一般,清水都能搅成墨。
我的身子颤抖着,想起姐姐那一日为了就我而付出的一切,若是没有姐姐,我哪有今天?,我一定要救下姐姐。
眼看时机成熟,我鼓起勇气准备进去。
我听到惢心不住恳求道:“皇上!慎刑司苦寒,小主已受了风寒,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啊,皇上!
可皇上虽然迟疑了一会,却还是执意要让姐姐去。
“朕会让太医跟着去说话,总要问清楚。”
我听罢片刻不迟,我狠狠的向门上撞去,看到里边的情景,姐姐跪在地上,我知道时间紧迫,赶紧向皇上道:
“皇上,不是姐姐干的!不是她,是臣妾做的事情,您带臣妾去慎刑司吧!”
里边温暖如春,强烈的温差使我一时还难以适应,我扑到皇帝跟前,死死的抱住皇帝的腿道:
“皇帝,是臣妾嫉妒,是臣妾看不惯玫答应得宠,一时起了坏心,是臣妾害她的,不是姐姐干的事!”
我抬头泪眼朦胧的望向皇帝,皇帝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陪我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只好怯怯的道:“海常在来了好一会了,跟着她的叶心说常在没见到娴妃娘娘,便担心地出来了,因为听见皇上在里头问话,所以在殿外一直不敢进来。”
皇后看见我的样子,忧心道:“海常在,刚受了足伤,身子又不好,你怎么不拦着?”
听到此话的小太监吓得跪下磕了头,道:“奴才,奴才实在拦不住啊!”
见他的情景,我赶忙回道:“不干他的事,是我叫他不要去传话的。”
气氛一时之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
皇后秀眉微曲示意素练拉开我,道:“海常在,本宫知道你担心娴妃。
这样的大事,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你说是你下的白花丹,那本宫问你,你何时去过永和宫,又何时见面玖答应?”
想起此,我一时没有做好应对之策,只能语塞在原地。
但转念一想,又扬起脸,无所畏惧的道:“只要臣妾想下药,何时何地都能下。
左右,这件事不是娴妃娘娘做的!”
皇后神情肃然的向我道:“海常在,本宫知道你与娴妃妹妹姐妹情深,但这种事,岂不是你能替她背的!?”
我伏在地上,听到这几句话,又立马扬起头来,为了姐姐,我梗起脖子,倔强的道:
“不是臣妾要替娴妃姐姐妃顶罪,只是这件事一定不会是姐姐做的,若真要认定是姐姐,那就算是臣妾做的!”
……
我在后庭之中,从来都是不善言辞,不太言语的人。
见到今日我如此激烈,连皇上都有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那么,海兰。你为什么认定就不是娴妃做的?”皇帝悠悠的问我,带着几分质疑。
我看向姐姐身上佩戴的芙蓉流苏香包,跑了过去,狠狠的一把扯下。
香包上垂着的璎珞缠在我的指尖上,我用力解开香包,却还有些困难。
眼看情况危急,我不顾形象将香包送入口中,狠狠地咬开,犹如在笼中逼急的困兽。
里边的花粉散落开来,我向众人道:“因为姐姐的香包里根本没有白花丹,她又如何能拿白花丹来下药?”
只见那散开的粉末之中,唯有几片枯叶与深红色的粉末。
待我说完,赵太医连忙跟上前来仔细查看,过了一会,他缓缓看向皇上道:
“皇上,白花丹的粉末为青白色,此物深红,乃是大雪藤磨粉而成。”
姐姐又惊又疑,只得道:“臣妾记得,当日内务府送来的白花丹末,成色不佳,本要说换的。
后来海常在看香包缝的不严实,将延禧宫的都拿去重新缝了一遍,至于里边的白花丹为何不见了?……”
听到姐姐的话语,我只好叹息道:“那是因为,臣妾知道内务府敷衍娴妃姐姐,送的都是些次的东西。
延禧宫地冷偏寒,只怕只用那些白花丹粉不顶用,正好臣妾宫里有多余的大血藤粉。
且其中的功效与白花丹一样,都是祛风湿,通活络止痛的。
就所以就用上好的大血藤粉换了白花丹。”
我缓了缓,看向皇帝坚毅的道:“试问姐姐的香包里,都没有白花丹。又怎能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