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啊,蹉跎啊,这命运非要把我来作践。
苏素在梦里也不得安生,她梦见薛松之离开了她,再也不愿与她相逢。
大抵他从未见过这么让人失望的小姑娘,没脸没皮,道德标杆拥有够不着,反面教材倒是多如牛毛 。
她想,她也是怨的:一切的引子都是因为他而起,她就要他偿还,以一切,以爱意。她可真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啊!
她偏要做这无赖样,怨他眼里始终没有她,可是她那时那样的卑微,那满腔的爱意更与谁人说。明明只是痴痴望着,怎么就被灼了手呢?说出去也会得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谈资。
原是想做一场暗黑玛丽苏的梦,可是现实的刀子血淋淋地降落,打破苏素爱极的安宁。
梦里怎地也歌唱起一首又一首哀思 “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远;那一座山有一座山的错落,我有我的平仄。”
谁说“去看海,远也去,晚也去,一个人也去”,可是苏素不想一个人,苏素时常不甘心,不甘心于命运的蹉跎。
她偏要溺毙在苦守的温柔里,直至灵魂与大雪纷飞。
可是苏素偏偏又清楚:谁会爱她这样卑劣的人,怜她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梦醒了,情也该断了。
薛松之一大早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是来自陆言柔的专属铃声。
电话那头是陆言柔温柔的关怀,而现实这边却是支离破碎的真香。
苏素敛眉,好似第一次有了能被这伟大的爱所照拂的机会。她本就是个坏女人,试图拉下神明与之沉沦。
薛松之第一次对他所认为的忠贞爱情撒谎,苏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搬进他的家。顺带“入驻”他的公司,给他当起了贴身助理。
薛松之与陆言柔的恋情那是云端式的,没有人间烟火和柴米油盐的包围。自从苏素搬进来后,家里第一次有了美食烟火以及一盏永远等在他的灯。
除了道德感在作祟,薛松之好像在这日复一日的平静中原谅了他自己。
他与她在严格意义上来讲,都不是好人。世间的黑与白哪有那么分明,多的是溢出来的灰色。
苏素这头被陆言昭警告之后,宋玉青也在一次回家途中,被套起麻袋揍了一顿。甚至他用来吃饭赚钱的手也被打折了,留下了时不时颤抖的坏毛病。
她感觉这种轻松平静的日子不多了,她这种蓄意破坏他人感情的坏女人会遭到报应的。可是她也不想的,她的爱明明是圣洁的,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如此卑劣。
看着镜子中的她,明明是如此的漂亮,漂亮到都可以让无数人恍惚的程度。可是没有人爱她,爱她一身卑劣,怜她一身凄苦。
以前没有人爱,现在依旧也没有。看!苏素,你活得多么失败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薛松之来到卧室看着苏素正在发呆,恍惚间,那身影好似与他的梦重叠了。
也许从来都没有算计,只是身体无意识的选择,选择曾经救他或她于水火之中的那个温暖的慰藉罢了。
苏素问薛松之:“爱是什么?”
徐徐的嗓音道:“爱是成全,爱是放手,爱是包容。”
不,爱是无理取闹,爱是手段用尽,爱是撕心裂肺——苏素在心里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