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压板,水龙头正常工作。”
在漆黑的公园里,白色的太阳能路灯照下,在不远处细疏的树林,关畅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就绪,伸出左手,在手腕处,用美工刀,工工整整的划出一段鲜血淋漓的文字。
“计划死亡,准备开始”
关畅看着眼前容纳三四个他的土坑,在路灯的光线照进来时,眼神中只透露着平静与安宁,被他用铁锹挖出来的泥土,被他堆积在肥料袋上面。
他有一些虚弱的坐在一旁休息,他也不再以现在身上穿着的校服,是否会被明天老师骂,就算是骂也只能,在他尸体面前吧!
这是他亲手为自已计划的死亡,出生决定不了,梦想决定不了,命运决定不了,那死亡总可以决定吧!
关畅感觉休息差不多了就站起来,把铁销放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大坑。
肥料袋在大坑附近,只要在大坑当中,拉扯住周围的肥料袋,那些土壤便会飞速的流入盖住他的,使他窒息而死。
当然这是完全不够的,此时的他,正拿着公园灌溉树木的水龙头以及水管,用把水浇那些土壤上面。
关畅早就在很早以前调查过这个公园,在这个时间段根本不会有人过来的,就算有散步的人根本不会前往这里。
夜窜的小情侣也不会选择这里,所以这个地方很合适。为他死亡,准备着无比合适。
周围静悄悄的,周围的风闷热,躁动,像一颗为谁鼓鼓的心脏,预示着什么出现。
~扑通!~扑通!
不知为何,关畅,放下了手中的水龙头,但并没有关停它,而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路灯的边缘位置,温暖的光芒照明了他的脸庞,他并不是很帅的人,长着一张甲字脸,那是属于大众的路人甲。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非说有的话,只有一点,他特殊的是会给人一份来自少年的文静感,在他的身边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压制,没有原理。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被渲染,什么情绪也都被困住,无法被发泄。
此时,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太阳能路灯,望的出神,
今天的太阳明明很充足,但是路灯却仿佛坚持不住,在那里频频闪烁,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中回想起来。
首先出现的是他的老师,那位平常就异常严厉的老师,在今天早上,说过的话。
以及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那时,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连动机都不需要,便可以简单的,决定一切。
“就是他偷的。”
“当时就他一个人,不是,他还是谁?”
“整天在那里阴沉,这种人肯定坏。”
这时那位老师走到他面前,没有做任何解释,从他的包里,摸出来那丢失的500块钱。
所有人的目光,令他不喜欢。
那种仿佛认定凶手,自己高高在上,无关紧要的表情,可以对任何人做出审判。
他们也只是凡人他们现在有什么资格?!
这时左手腕开始剧烈的瘙痒,把他从回忆当中召醒,痛苦越来越接近。
周围一切的景观,被铺上一层模糊的熟悉感,‘树’不在树,‘路灯’不在是路灯,‘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对周围的认知,正在以一种病态的方式被摧毁。
越来越迷茫,标点正在下落,他好像知道是‘树’,但那又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的眼神越发凝重,越发绝望,越发不受控制地走向崩溃,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什么动静,但却被崩溃掩盖。
一瞬间他的眼睛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色,充满了死寂与宁静,充满扭曲成团思虑的大脸瞬息被清零。
他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抬起来了自己的左手,那些血红的文字,是他该遵守承诺。
他朝着大坑走去,刚才走出来的时候水管被他放在被挖出来的土上,此时已经足够。
关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大坑前,关上了水龙头,他看了眼前的坑,仿佛有什么为何的东西,但他已经无法去思考。他伸出手臂,身体挺直直接倒了下去。
土坑里给他的感觉,是温暖的,仿佛拥有人类的体温,人类的触感,甚至还萦绕着属于少女的香气,以及柔软。
无数感知伴随着眼前逐渐形成的人影,所有感知退去。
“啊”
关畅的崩溃感逐渐退褐,熟悉感在他的眼中,瞬间消散,记忆中的认知,恢复到脑海当中。
残破的碎片逐渐进入眼目,
与此同时呈现在他的面前是,是一位躺在土坑里面,像是睡姿抱着玩偶似抱着星辰的少女。
双手拥抱着,发光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