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摆钟明显已经迈不动脚步了,只能凭着惯性完成最后一次轮回。
“妈,该上发条了。”少女嘶哑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临近夜晚,空荡荡的房间里窗帘被死气沉沉的遮着,昏暗的看不出一点生气。一是
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此时正颓废的坐在地上,身边是七七八八零散的酒瓶。暮南光不知已经将自己关在这里几天了,每天唯一清醒的时候就是下一次酩酊大醉的开始。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就开始颓废,学校的老师也来过许多次,劝她冷静下来,可是她却始终接受不了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一个月前
“爸妈,我回来了,今天怎么不见你们来接我,我等了好久的。”
南光正兴致冲冲的背着包回来,想着这次考试考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上本市最好的一所大学的,可刚一回来就看见母亲此时正准备推着行李箱出门。
“妈妈,你这是要出差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南妈妈无奈的看着南光,红肿的眼镜显然是刚刚哭过。
“妈妈,这是怎么了?”
“南南,我和你爸爸他,离婚了。”
听完这句话南光直接一愣,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说着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怎么会呢,今天不是愚人节,不要乱开玩笑。”
“南南,爸爸对不起你。”
此时南光看去那个平日里高大的父亲,如今却一身狼狈。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有了新的爱人…”往日里沉稳的声音如今在南光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
她从小到大崇拜的父亲,教她如何行事做人的父亲,今日却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种话。
似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南光连忙拭去眼角的泪,强撑着笑意开始分享起这来日的考试。
“那个,今天考的这几门我都很有把握的,S大应该没跑了,我一直”
“南南,妈妈要走了,再晚一点就赶不上飞机了。”
此时的南光就像是一只无能为力的小丑,只能呆呆地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
“所以这两天都是演给我看的吗?”寂静的客厅里只有被扔到墙角的书包像一个活人。
“我和你妈妈不想影响你考试,所以才”
“闭嘴!你现在立马离开这个家,居然能将出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您可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好丈夫啊!”这是南光十八年来第一次顶撞爸爸。
“亏我一直将您作为我学习的榜样,真是可笑。”
“南南,我”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见他依旧没有迈动脚步,南光作势要捡起书包出门:“也是,这是你的房子,我又怎么配合你说离开这个家呢?我走,行吗?”
见女儿要离开,他连忙阻止道:“不不不,我走,我走,这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写的就是你母亲的名字,现在离开的是我。”
听完这句话,南光被气笑了,写的是她母亲的名字,他也好意思说的出来,当初的海誓山盟换来的却是一句我有了新的爱人。听着大门再一次被关上的声音,南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原来,都是要走的,最后被抛弃的只有自己罢了。
看着客厅墙上还在不听摆动的钟,一切都回不去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桌上只有刺眼的一张银行卡,旁边的纸条上也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生活费”
南光强撑着站起来,拿起那张此时刺眼的不能再刺眼的银行卡,愤怒的扔到了地上,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抱头痛哭,等到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病房里了。
南光目光绝望的的望着天花板,全然不知身边还坐了个人。
“你醒了?”
南光闻声转过头去,清晨的阳光像是因他而生,耀眼的容不下其他人。
“你送我来的?”
盛景轻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为她倒了一杯水。
“睡了一天了,喝点水吧。”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离都离了,别糟践自己的身体。”
南光诧异的看着顾景,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直直的盯着他。
“不必好奇,你爸妈的事全小区都知道了,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就在隔壁。”
听完这句话,南光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会干出这种事,更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家庭评头论足。一滴绝望的泪水无声的打在了枕头上,南光想放声大哭,却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两天后,南光出院了,这两天里他们一次也没有来过,不过,这样也好,忘的也快,南光自我安慰着。
客厅里依旧毫无生气,地上的眼行卡无不在印证着南光心里所想。
就这样浑浑噩噩了一个月,在一个夜里,她终于拉开了那已被关上许久的窗帘。小区的花园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仿佛在诉说着生命。她跨步来到了阳台上,回头间却发现隔壁阳台上也坐了一个人,他的眼镜直勾勾的超这边王者,像是坐了许久。
“终于出来了。”
寂静的夜,衬着他的声音更加好听了。
“你怎么在这?”听着少女嘶哑的声音,盛景皱了皱眉头。
“赏月。”
“呵,这阴沉沉的天气,哪里来的月亮。”
南光席地而坐,似乎是想听听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