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夏芮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自己面子，朱志鑫是第一次。

之前，无论是怎么样，或者有点过分，朱志鑫都是一笑置之，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夏芮看向沈黎的眼神多了一味探究，和某种无法具象化的味道。

但她突然又莞尔一笑。

走过去，笑盈盈地看着沈黎，甚至拉起她的手。

夏芮我这不是听说，你和苏新皓交了一个新朋友，想来认识认识。

沈黎将手抽回来，刚才那个架势，可不像是来交朋友的。

朱志鑫不置可否，但是看向夏芮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不再像是刚才那样厉色。

朱志鑫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朱志鑫将剪刀挂回原来的位置，又继续说道。

朱志鑫不然，下次我也不会只是嘴上说说。

夏芮嘴角抽了抽，笑容也僵硬几分。

这是朱志鑫跟她认识四年以来，说的最严重的一句话。

夏芮我知道了。

说着，夏芮再一次笑着看向沈黎，一字一句道。

夏芮真的不好意思，沈黎同学。

可能是误会，可是，沈黎总觉的，刚才夏芮说的那几个字，就像是从嘴里挤出来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没等她再细想夏芮脸上的表情，她就迈着骄傲的步伐离开了。

少女洁白的脖颈，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通透，就像是最上成的白瓷。

天鹅。

就是故事里的白天鹅。

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预兆地钻进自己的脑袋。

刚才，即使朱志鑫是在给她难堪，她也确实有那么几瞬的僵硬。

可是，当她转头离开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只高傲自矜的天鹅。

朱志鑫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朱志鑫的声音将沈黎的神思拉了回来。

沈黎发现原先围着的人已全部散开，只剩下了自己跟朱志鑫，或许是热闹看完了，觉得无趣。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沈黎没事。

谁料，话一出口，朱志鑫的轻笑声就穿了过来。

朱志鑫鞋子就跟在河里游过泳一样，还说没事？

沈黎啊？

沈黎这才看向自己的脚，一股湿意传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双脚不舒服。

沈黎我给忘了……

朱志鑫不再笑，拉过沈黎的手，往楼下走。

沈黎去哪？

沈黎加快步子跟上朱志鑫的节奏，可他没回答，只一顾往前走。

最后停在了体育馆的换衣间门前。

朱志鑫走进去，没一会儿，拎出一双白色球鞋，和未开封的纯白色袜子。

沈黎看了一会儿，没动。

朱志鑫是新的。

朱志鑫看穿了沈黎的犹豫。

唰的一下。

沈黎脸颊飞上两片绯红。

被看穿心思，是真的很尴尬。

沈黎谢谢。

沈黎一把拿过鞋，钻进了一个隔间。

刚脱下袜子，就听见敲门声。

沈黎怎，怎么了？

朱志鑫鞋盒给你放在门口，等下就装你的鞋。

沈黎谢谢。

沈黎感觉自己心里淌过一些东西，她不愿意去细想。

本能的沉沦，可潜意识却又告诉她，不要过线。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事情如何改变，无论后来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

在很多年以后，在物是人非之后，沈黎都无法忘记，温柔清朗的朱志鑫，是这世界上如何浓墨重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