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久了？两天？四天？一星期？

　　外面现在是白天亦或是夜晚？

　　他们还找我吗？不对是……有人在找我吗？林森自嘲地想着。

　　不见天日的黑夜，关进来多久了。说来好笑，徐明浩从进来到现在并没有伤害林森一分一毫，甚至给了林森从未有过的关心与温柔。

　　“艺术品必须要虔诚，必须要心甘情愿。”他说。这倒也可以接受他对自己为何这么好了，林森扯了扯嘴角，是笑吗？她自己也说不清。

　　环顾自己的房间，哈哈，现在都管这叫房间了啊……

　　房间里物品一应俱全，甚至有自己还未学习完的书籍，只因林森曾无意敷衍他说自己希望回去读书，没想到他就找来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书籍，林森想要抚摸书的边角，但栓着她的铁链却让她无法触摸到书边，她只得孤零零得站在桌边呆呆的望着书本思绪万千。

　　“咔——吱呀——”开门声打断了林森的思绪，随着徐明浩温柔的声音一同飘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红烧肉，只不过昨天随意说过自己爱吃，居然记得如此清楚，她轻轻挑眉一笑，眼角微微扬起。

　　“森森，来吃饭了，你昨天说喜欢红烧肉，我特地学了给你做的。来尝尝看吧。”徐明浩温柔地夹起一块肉递到林森的嘴边，林森不愿吃，把头撇了开来。

　　“烫吗？我给你吹吹。呼——呼——”徐明浩轻轻地吹着肉块，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看着林森眼中的宠溺要溢出来似的。

　　“徐明浩，你能不能不把我栓着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是你的宠物是一条狗吗！”林森喊叫着。

　　又来了……徐明浩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林森总这么闹……让他有窒息的感觉。但是她的情绪最近倒是一直这么不稳定，徐明浩想着。

　　似是感受到了徐明浩的情绪变化，林森也软了下来说：“徐明浩，别拴着我了，我逃不掉的……我真的只是想要在房间里转转而已，好吗？我求你了……真的。”

　　徐明浩蹲下，轻叹了一口气，解开了林森的链子。心软吗？徐明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要知道，怎么样都是跑不掉的。要乖哦，吃饭吧，别饿坏身体了。”

　　林森心头微微一怔，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但也只是收敛了震惊的神色，乖巧的吃起了饭。

　　进食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林森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徐明浩拿出钥匙打算离去。

　　“你能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林森突然说。

　　徐明浩愣住了，但也只是一瞬。“好。”他只有一个字的回答。“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那种烂大街的故事我也愿意听。”

　　“我……抱歉，我不会。”

　　“从来没人和我讲过……”徐明浩的声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我从小到大都在画画和学习，这方面我……”

　　林森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赶忙找补到：“那我给你讲一个吧。就讲小美人鱼的故事好了！很久很久以前，海底深处有一只小美人鱼……”

　　烛光摇曳着，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最后小美人鱼化作了泡沫。好了，故事结束了。”

　　“这个结局我很喜欢。”

　　“嗯？那你很特别啊，我觉得这个结局倒是充满遗憾呢……”

　　“不啊！她和我一样甘愿为自己的追求付出代价。哪怕万劫不复……”徐明浩眼神中的痴狂让林森心头一怔。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讲故事的人。”徐明浩的声音略带着酸涩。

　　徐明浩突然凑近林森，他头低着，靠得很近，林森屏住呼吸，徐明浩随即迅速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林森甚至可以听见徐明浩的心跳，“嘭嘭——嘭——嘭嘭”声声清晰，乱了。

　　“我先走了。”扔下这句话，徐明浩就逃跑似得离开了。

　　“pang——”随着门关上的一刻，林森的笑容也恢复平静，她走向厕所，“喀——”直到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她才停止催吐。

　　水流冲刷着林森的手，她不停地洗着脸，一遍又一遍。她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反复播放着。

　　“明天你可以帮我带一些百合花回来吗？”

　　“好。”

　　那是她和徐明浩在吃饭时的……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