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憬茗答应了。
带两千兵,打退北戎来倾者。
是人都知此为何等荒谬之事。
一介文臣,领兵之事不过略知一二,如何领得稀稀兵力打退北戎蛮族?
军至东营「途经之地」已是夜深,便停军驻扎。
寒冬未去,故风还是冷入骨髓。荒草丛生的干枯树林中,点点油灯在一片苍白显得无比耀眼,忽忽闪闪,扑朔着迷离幽光。
「临军部中」
禇师明坐在一旁揉搓着冰冷的手,口中吐出汩汩白雾,“叶大人如何便应了殿下?您乃文臣一介,不习武道,何知退兵之术?”
叶憬茗微微笑了下,“这不还有禇大人在吗?”
“微臣实不敢当,莽夫罢了。”
叶憬茗望向白帐帘外枯树覆雪,笑道,“文武双联,还不解他个小小蛮夷?”
“也道是,也道是,敬叶大人一杯!”禇师明将温好的梅子酒盏了一杯递与他。
叶憬茗接过,拂袖饮之。
酒蛊中伴随虚无缥缈的白气,挥发出梅酒独有的清香,也似乎温了温这冰冷的军帐。
叶憬茗红着双颊,手中轻捻酒杯,细细品闻着,“不错,不错,即墨之黄酒烹洪阳之青梅,果是绝佳,不过这酒似多了些许风味,不知哪里来的?”
禇师明笑得朗朗,又盏一杯,“叶大人应该有所耳闻,谕州有一怪痴翁,饮酒当放花蕊津。微臣便学了来,这冻日只属梅花开得最盛,行至西营,便见梅林旺丛,私自折了几枝,不想,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呀!哈哈!”
叶憬茗听闻也笑着,“禇大人江淮军师总督,亦不想有这番闲情逸致。”
一一
二人说笑着,便不觉也熬过了东营寒夜。
次日一早,行军。
至辰时已到达北戎王城城郊,易麒关向东关岭。
禇师明带头抬手示意停兵,叶憬茗下马侧观,“贸然驶入不妥,禇大人随我前去皇城,还由章副将暂领兵观察。”
章副将应,带兵撤离关岭至岭山后。
遥眺北戎王城,似乎于茫茫白草海中一颗破碎的宝珠,似一种摇曳的风烛。
二人冒着风雪从易麒关行至王城口,厚重的貂皮锦衣在草原飓风中就相当于一件华丽的摆设。
叶憬茗眨了眨被冻住的双睫,将凌乱的发髻捋顺,长长吁了口气。
不远方的守卫见两个身影渐行渐近,用着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此为王都,二者何人?”其中一个士兵用蹩脚的中原话问道。
“吾乃顾国相者,此次前来与贺钴王曰易麒之事。”
士兵有些费力的听着,不知明白意义否,将信将疑地放二人进城了。
可能是因为冬末,城中近乎少人出游,但交错的房屋间冒出的缕缕炊烟还可知有人在此。不过另二人疑惑的是,家家户户都挂着一条白绢布,似乎在哀悼何人。
“就差披麻戴孝了,怎么还挂着白布,这恐是不大好。”禇师明轻声说道。
“若是呢?”叶憬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向前边看去,果见得四六个人缟素衣着。
禇师明大惊,“怕不是?……”
“或许,行军已有二十余天,吾属信息封闭,且北戎王本处耄耋之年,恐在这些天,”
那和谈一事如何是好?
禇师明未再说话,满面愁容。
新王毕竟不知如何,若和谈不成,两边打起仗来,必是一场恶灾。
忽地,
一道声音从天边划过,噼啪的响声似乎是何警示铃。
马不禁被吓得向后一退,叶憬茗及时扯住缰绳。
“suweningge?”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两人侧边闪过,厚重的面具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我们是……”
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