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够狠心的啊!”
顶层的门从外打开,进来一个人,嘴里叹着扶玥的冷漠,含笑的桃花眼却弯出一抹弧度,惹得眼角那颗小痣熠熠生辉。
封素摇着扇子,故作惊讶的问:“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看戏吃醋啊!”
扶玥懒得跟封素争论,他拢了拢外袍,毫不在意:“我一个被锁只会跳舞的废人,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封素眯起眼,走到扶玥面前,伸手把他揽入怀里,附在扶玥耳边轻声道:“我已经觅得了线索,找到了……”
封素还没说完,躺在二人身边的里覗埡动了一下。
扶玥侧过头看,露出一节洁白的侧颈,封素眼眸沉了沉,发狠咬上一口。
“嘶——”扶玥一时没注意,推开了封素,对于封素的偷袭很是不满:“先别给我找事。”
封素指尖在牙印上划过,有些坏心思得逞的得意:“哪会,演戏不得演个全套。”
旋即换只手,点到里覗埡的额头,叹道:“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记忆,但为了玥儿,就委屈我一下吧。”
扶玥挑眉,嗤笑:“你何时会吃得了亏。”
封素收回手,已经乱了里覗埡的记忆,退回扶玥身边,在扶玥耳边说了一句荤话。
扶玥觉得燥,再次推开封素,让他去外面冷静冷静。
封素摆摆手,没再胡闹,顺手拿了一本柜子底下的空白册,到顶层继续吹风。
不多久,里覗埡缓缓醒来。
他一眼看到了扶玥侧颈的牙印,以为是自己弄得,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扶玥,我……”
扶玥没有解释,像封素说的,演戏要演全,他别过头,一如往常无异:“里覗埡,你下去罢,你的朋友们该醒了。”
“不……”里覗埡舌头打结,动作却不含糊,一把抓住扶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犹豫道,“我不能再待一会儿吗?”
扶玥顿感头皮发麻,挣脱而出,晃了晃脚上的锁链,冷言道:“你若是想,还得征求我这个废物吗?”
里覗埡脑内疯狂渐渐冷却,他看着侧颈的那口牙印,干巴巴的说:“需不需要……”
扶玥踹了他一脚,神色有些不自然:“滚。”
里覗埡拾起自己的衣服,心想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但他明面上还是没表露不满,只说等他确定朋友安全后再来找他。
扶玥不再说话,里覗埡知道他脾气古怪,也没多想。
他与扶玥迈出的那一步,已经让他头脑不清楚,等他到了大医家门口还是飘飘然,甚至没想清楚为何突然这么快。
难不成扶玥也……
里覗埡摇摇头,可扶玥好似还是看不起他,等下,里覗埡想到混乱前扶玥说得话,是关于他阿爹的。
心上好像蒙上一层乌云,久不下雨,也不出晴,闷得不行。
他顶着一颗压抑的心,走进了大医家。
……
里覗埡走后,封素也不用再待在顶层吹着带酸味的冷风。
“我可真不喜欢你这个想法。”封素反手关上所有的门,直白的说。
“那你就快点找到那个人的后代,把我从这里放出去。”扶玥看着窗外,神色似乎有些怪异。
封素走到柜子前,打开,拿出一床新的被单,打算换上,毕竟那床里覗埡睡过:“我何尝不想呢?”
“每每寻人,游历山川,我都希望你在我旁,回首时望,总会惦记西芹有你。可我属于中部平原,与你不成一派,单是能每年相守那么几次,我都觉得无比珍贵。”
封素时而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到西芹,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个人的后代,为什么不能解开枷锁,带着扶玥离开这个狭小之地。
但他又在偷偷庆幸,他属中部平原,与扶玥为一气,只要有一人流淌中部平原的血,他就不会消灭,就能跟着扶玥长生。
任何人代不走他的位置,也无人知道这段隐秘的爱恋。
人们赞于他的学识尊于他的品德,敬于高塔神性信于高塔祈福,相似又不似,无人会将他们联系。
可风把他们相互吸引,花为他们铺设床榻,月光为他们温柔的见证,西芹高塔默认他们的沉沦,锁住了一声声的低吟高歌。
“锦白,”扶玥叹口气,“我没有怪你。”
封素弯腰抱起扶玥,放到之前备好的垫子堆上:“我知道,我是怪我自己,再强一点的话,在西芹就不会处处受限。”
扶玥一笑,脚尖抵住封素的小腿:“怎样才不算受限?是不能模糊他人记忆,还是引不了水月台的湖水到这高塔上?”
封素听出扶玥的意思,老不正经的小脸一红,拿出柜子里备用的第三床被单:“明天累一点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