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埡哥，怎么样？”
蹲在阶梯底下的掌琨都呢爬了出来，见着里覗埡提着萤草小心的走下来，小白团一点一点的垂着脑袋恍。
里覗埡沉默的从里面开锁，等掌琨都呢一起出来，然后又在外面上了锁。
“如你所见，他还给我了。”
“啊？”
这辛辛苦苦送的，怎么又还了回来？
“埡哥，你在难过吗？”
掌琨都呢听里覗埡的声音闷闷地，和他被阿爷打过后哭了还强行说话一模一样。
“没有。”
里覗埡不承认。
“哦。”
掌琨都呢想，你就是。但又不好直接戳破里覗埡，于是试图转移话题：
“那舞巫有说其他的吗？”
掌琨都呢追上里覗埡，好奇的问。里覗埡在塔上待了有段时间，掌琨都呢不信单单一给一还两个来回就结束了。
“他让我不要再上高塔。”
里覗埡说完，泄气似的低下头看脚踩的路，看到小石子还觉得碍眼的踢开，差点绊倒跟在旁边的掌琨都呢。
“还有吗？舞巫直接拒绝也不至于让你不再上塔啊。”
里覗埡停下，捏着萤草的梗转了转，长着绒毛的小光球晃了晃，无声地相伴。
“有的，他还说让我远离高处。”
“嘶，”掌琨都呢学着大人般摸着下巴思考，装出一副沉思模样，片刻得出结论，“既然是舞巫所说，埡哥，我劝你注意点。”
“可我怎知是骗我还是真？”
里覗埡甩着萤草发泄，虽说不会轻易断掉，但萤草也被折磨的够呛，荧光淡下许多，里覗埡一见，慌忙停下。
“埡哥，那可是西芹舞巫。”掌琨都呢比划着，发现钥匙还在手心，一边放到口袋捏着，一边继续说，“你若犯险出事，对舞巫也没有好处；今日他之告诫，可是报答你赠礼。”
“且不说平日我们不与之接触，但祈福以来，舞巫从未出错，为何要在此事骗你；近来除族长阿叔，该是你最为亲近。所，都呢觉得埡哥还得小心。”
里覗埡听了掌琨都呢一大段话，忍不住侧身看他，还以为是被谁夺了舍，疑惑道：“今日你怎这么明白？”
掌琨都呢觉是夸自己，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满是不好意思：“阿兰家书多，我偶会借之……”
里覗埡点点头：“阿兰确实挺聪明。”
“若舞巫不许你去找他，那埡哥可有空，明日一起去阿兰家。”
“哦～”里覗埡了然的拍拍掌琨都呢的肩，正色道，“去的。”
“埡哥，你可千万不要对阿兰胡说！”掌琨都呢胆子小面子也薄，偶尔逗逗不能太过火。
“行，我找书，你找阿兰。”
“埡哥！”
声音大了容易吵醒周围居住的西芹人，如果暴露，里覗埡和掌琨都呢回家都没好下场。
“嘘！”
谈话间路途便短了一半，二人自掌琨都呢家门口分开，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里覗埡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
气过后又不甘心，去找了一个细长口径的陶瓶，灌水半瓶，将手里那株萤草放了进去。
萤草喜水朝阳，放在窗口，等白日晒够日光，晚上还可继续用。
扶玥哥哥肯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里覗埡躺在床上，翻起面对窗户那边睡着，他睁开眼看萤草，正好镶嵌在远处高塔的塔身，如一颗小小明珠，指着方向。
阿爹以前老爱说中部平原那套，嘴里念着“天机不可泄露”，里覗埡就好奇，“天机是何物”，“泄露了会怎样”？
这时阿爹就会开始敷衍小里覗埡，把他脑袋上的头发揉乱，他一生气，很容易忘记先前的问题。
“是为不可说之事，”阿爹伸手指着天，“违者必重罚。”
里覗埡当时想的重罚，不过是吃不到阿娘的饼，阿爹推开自己，掌琨都呢不跟他玩，阿兰卡嘎哈不理他。
里覗埡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疯狂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若扶玥哥哥说不可上塔，一定是因为他太小，阿爹上去时扶玥哥哥可从来没这么对他。
既然这样，那么等他长大，有能力再上塔，要证明给扶玥哥哥看。
如此想着，里覗埡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睡姿开始不受控制，甚至累出了鼾声。
西芹的夜晚寂静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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