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淞安死了。
就在里覗埡和掌琨都呢去找贺淞安具体安排的第二天。
里覗埡敲了好几遍门,发现里面都没有应答,与掌琨都呢对视一眼,发现情况很不对劲,这个响度,聋子都可以感受得到。
于是里覗埡去找给贺淞安借宿的那个族人,对方听着声响也探着脑袋往外看。
见里覗埡过来找他,对方比手划脚的解释,自己一天亮就坐在门口剥花生,昨晚看到贺淞安回来后,就没有再听到对方有任何出门的迹象。
这就纳闷了,难道贺淞安真的没听到,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在征得族人的同意下,二人借了备用钥匙,打开了贺淞安的门。
贺淞安没有离开,而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贺小姐,贺小姐?”
掌琨都呢喊了两句,可贺淞安还是没有回应,里覗埡说了句打扰了,就抬脚开始进去。
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以前在中部平原的时候,贺淞安的睡眠一向是不稳定的,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的很,操的心也是多的数不清,而且刚起步的时候,外面的消息,和她要决策的事总是不定时,这就导致贺淞安一喊就要醒。
年轻时操劳太多,这个一叫就醒的习惯也拉到了今天。
所以当二人在外面敲了半天门,进来还喊了对方的情况,贺淞安不可能不醒。
也不排除贺淞安真想休息了,或者想戏弄里覗埡和掌琨都呢二人,但是没必要,为什么呢?
里覗埡走向前,鼻尖就放肆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这个味道,里覗埡第一次闻就记住了。
他一惊,快步甚至带跑,连喊了好几声“贺小姐”,可对方依旧没答应。
掌琨都呢也发觉事情不太妙,慌忙摇着贺淞安的双肩,里覗埡眼眸一沉,试探性的把指头去探贺淞安的呼吸。
贺淞安躺的很平整,双手合十在胸前,面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带着微笑,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妙的梦境中。
里覗埡不信邪,也顾不上那么多,拿出贺淞安的手摸脉搏,依旧平静的没有跳动。
如果不是多方确认,里覗埡和掌琨都呢都不相信贺淞安居然死了,还以为是真的睡着了。
毕竟一个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很难让人相信。
里覗埡也不敢耽误,快速跟族人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让他去喊大医,顺带叫一下族长过来。
族人本想给完钥匙就走,可是里面的情况出乎意料,他有些慌乱,但还是照着里覗埡的吩咐,若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会犹豫,可他是里覗埡,未来的西芹族长,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大医是跟着族长一块到的,一起来的还有围观的西芹族人和中部平原的人。
大家本来都在做自己的事,可是看到族长慌慌忙忙的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大医,想着可能是出了事,没准还能帮衬帮衬。
哪知道一来果然是个大事——刚来西芹的中部平原人居然死了。
大医摇摇头:“大约三个时辰前。”
大医是西芹唯一的传医世家,单传却医术高超,但西芹一般大病的少,所以鲜有大医露手的时候,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医的能力。
如果大医都确定了,那基本就没救了。
里覗埡一听,是三个时辰前的事,差不多就是他和掌琨都呢回去不久,他就这么和“凶手”擦肩而过?
里覗埡满是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没准就能救下贺淞安了。
掌琨都呢站在里覗埡旁边,安慰式的拍了拍他:“埡哥,别难过,这事得查查清楚,不能让贺小姐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走。”
族长也走了过来,虽说和贺淞安才见了一两面,里覗埡也没说清楚对方的身份,一想到自己儿媳妇突然没了,气愤之余还有悲伤。
他沉着脸色,贺淞安是里覗埡带来的,而且还是中部平原的人,不能直接按照西芹的规矩。
“里覗埡,”族长说,“中部平原的规矩我不熟,她是你的朋友,如果你想找到凶手,我可以给你权利。”
中部平原的人没必要大老远跑到西芹来送死,所以族长下意识的认为贺淞安的死是人为。
而且……族长看了一眼贺淞安,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种死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西芹了。
为什么隔了几年,那个人又开始寻找目标了呢?
大医和族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之前见的症状确实相似。
里面的人各有所思,外面听个一言半载就开始发挥所想,中部平原也有来看热闹的人,见着是贺淞安,慌忙回去报信。
有人拦着不让进,他们就吵,前一晚的和平景象完全撕碎,甚至又要开始动手的。
里覗埡和族长跑了出来,拉开动手的几人:“都冷静点。”
中部平原的人来到这里,多为的是高额的利益,现在寄予利益的人不在,他们这趟简直白来。
“贺小姐之前与我说过,若是她出事,可让我代权管理,之前答应各位的事也会履约,我向大家保证,请各位不用担心。”
闹事的人也被贺淞安吩咐过,他们怕的也是里覗埡回到西芹,介于自己的地盘会赖账,还仗着人多势众,现在他们不过也只需要一个主心骨,甚至是一句话。
“你若有心,就替贺小姐报仇。”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其他也纷纷附和,大部分能跟着来,除了利益,还承着贺淞安的一份情,他们跟着贺淞安一起打拼出的一片天地,贺淞安也从没亏待过他们,所以当贺淞安要来遥远又荒凉的西芹时,有些都是当晚就回家安排好妻儿老母的。
里覗埡也红了眼眶:“信我,我以西芹第一百六十二代下一任族长的名义起誓,定会找出凶手,为贺小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