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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作品集,林徽因翻译

“这的确是一个真正的有情人”夜莺又说“我所歌唱的正是他的痛苦,我所快乐的正是他的悲伤。爱果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珍珠宝石买不到它,黄金买不到它,因为他不是在市场上出售的,也不是商人贩卖的东西。”

青年学生说“悦诗将在舞会上谈弄丝竹,我的爱人也将随着弦琴的音乐声翩翩起舞,神采飞扬,风华绝代,莲步都不曾着地似的。穿着华服的少年公子都艳羡的围着他,但他不跟我跳舞,因为我没有为他采得红玫瑰”他扑倒在草地里,双手掩着面哭泣。

“他为什么哭泣呀?”绿色的小壁虎,竖起尾巴从他身边跑过。

蝴蝶正追逐着阳光飞舞,也问到“是呀,他为什么哭泣?”

金盏花也像它的邻居低声探问“是呀,他到底为什么哭泣?”

夜莺说“他在为一朵红玫瑰哭泣。”

“为一朵红玫瑰吗?真是笑话!”他们叫了起来,那小壁虎本就刻薄,更是大声冷笑。

然而夜莺了解那七年学生烦恼的秘密,他静坐在橡树枝上,细想着爱情的玄妙,忽然他张开棕色的双翼,穿过那如同影子一般的树林。如同影子一般的飞出花园。

青青的草地中站着一颗艳美的玫瑰树,夜莺看见了,向前飞去,歇在一根小小的枝条上。

他对玫瑰树说“能给我一朵鲜红的玫瑰吗?我为你唱我最婉转的歌。”

那玫瑰树摇摇头。

“我的玫瑰是白色的”那玫瑰树回答他“白如海涛的泡沫,白如山巅上的积雪,请你当日晷旁找我兄弟,或许他能答应你的要求。”

夜莺飞到日晷旁那棵玫瑰树上,

他又叫道“能给我一朵鲜红的玫瑰吗?我为你唱我最醉人的歌。”

那玫瑰树摇摇头。

“我的玫瑰是黄色的”他回答他“黄如琥珀座上美人鱼的头发,黄如盛开在草地未被割除的水仙,请你到那个青年学生的窗下找我兄弟,或许他能答应你的要求。”

夜莺飞到青年学生窗下那颗玫瑰树上

他仍旧叫到“能给我一朵鲜红的玫瑰吗?我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那玫瑰树摇摇头

他回答他说“我的玫瑰是红色的,红如白鸽的脚趾,红如海底下蠕动的珊瑚。只是严冬以冰冻我的血脉,寒霜已啮伤我的萌芽,暴风已打断我的枝干,今年我不能再次盛开了。”

夜莺央告说“一朵红玫瑰就够了,我只要一朵红玫瑰呀,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了?”

那玫瑰树答道“有一个法子,只有一个,但是太可怕了,我不敢告诉你”

“告诉我吧”夜莺勇敢的说“我不怕!”

“方法很简单,你需要的红玫瑰只有在月色里用歌声才能使他诞生,只有用你的鲜血对它进行浸染,才能让它变红,你要在你的胸口插一根尖刺为我歌唱,整夜的为我歌唱,那刺插入你的心窝,你生命的血液将流进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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