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梦中梦
前期天真无邪后期阴狠手辣孤儿攻x面瘫早熟怪物受
林牧x唐白
双男主 be
—正文—
0.
孤儿院里有一个孩子，传言说，他是个怪物，不会闹也不会哭。
他脸上永远没有表情，在别的孩子还在哭着要糖吃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他们。
——“无聊。”
1.
唐白生活在一所孤儿院里。
院内氛围实属不好，总会发现有孩子欺负孩子的事，院内老师不管，他们只在乎赚了多少钱，从不关心这些。
他们的目标往往是不合群的、沉默无言被老师忽视的孩子——唐白恰好就是这样。
从第一次欺负时的不反击开始，这一切都好像变了样。
唐白什么都没做，却被孤立、欺负，老师觉得他是扫把星，也不管这些破事。
而唐白只会在被欺负后面无表情的收整好自己，拿着本书默默无言的坐在琴房角落里，那是很少有人来的地方。
——他身上，也常带着淤青。
2.
院内新来了个孩子，看着不太聪明，明明老师都警告他不要和他玩，那个傻子又偷偷跑过来和唐白打招呼：
“我叫林牧，可以认识一下吗？”
唐白不想理他，却被一旁的人烦到不行，没好气的回：
“唐白。”
说完，旁边的傻子也不回话，唐白自顾自的接着读书。
又一会儿，那个傻子指了指他身上的淤青：
“你怎么不哭，你不疼吗？”
唐白合上书：
“我为什么要哭？我当然不疼，我是怪物。”
“哦……”
他隔了会儿，又戳了戳唐白：
“那我可以叫你小怪物吗？”
“随便。”
3.
“你听说没，那个怪物有了朋友。”
“啊？谁啊，还敢跟他做朋友？”
“你不知道吗？就那个新来的，那个什么…林牧！”
那个小孩说完，指了指正粘在唐白旁边的人：
“就他，也不怕被那群人一块欺负。”
“哎，别理他们，跟怪物沾上的肯定都不怎么正常。”
“那必须啊。”
——
被讨论的其中一个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一个“不正常”的表签，还在唐白的旁边坐着，不时问上几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人为什么那么复杂”。
唐白被吵的没边，只能敷衍几句：
“因为他是个傻子，他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来满足他恶心的虚荣心。”
“因为人是多样的，而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几个是傻子中的傻子，坏事做了很多。”
“哦…那……”
林牧刚想开口，又被唐白的声音打断：
“好了林牧，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和我讨论‘人性’这样的问题的话那就大可不必来找我，因为我只负责看书而不负责解答任何问题。”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如果你真的很想明白，可以自己从书中得到答案，我想这会更有意思。”
林牧被这一连串的话语听的有些愣住，缓了缓还是回复：
“那，小怪物，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唐白想了想，开口：
“嗯…林牧你转头，看到那边的书架了吗？我想那上面的书都是适合你的。”
林牧听话转头，果然看见有一个书架，他跑过去，从里面挑了一本出来。
把其它弄乱的书整理好，他又跑到唐白身边：
“小怪物！这本书我可以看吗！”
唐白抬头：
“可以，你看吧。”
琴房的窗帘半拉，西下的夕阳从那露着的一角散落到两个男孩子身上。
微凉的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进至室内，掀起男孩子的书页，他抬手按住一侧，缩了缩身体。
另一个男孩子无声的靠在他身上睡去，手里还握着未来得及翻过去的书页，嘴里念叨着什么。
夏日已过，初秋将至。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篇。
4.
两年后——
他们要上初中了。
可就这么一个充满利益的孤儿院哪里能让他们上到好的初中？
和孤儿院合作的初中是市内最差的一所，请了一大批记者来，看着像是那么回事。
其实——
背地里他们只觉得这是群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哪里还懂什么。
办庆祝会时，唐白和林牧就站在后台，看着与台上热闹截然不同的环境沉默着。
有老师过来为他们不耐烦的套上演出服，把他们推上了台。
台下，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座位上，每个男人旁边都有位年轻的小姐搂着他们。
那些请来的记者忙忙碌碌，拍下他们虚假的微笑。
台上，唐白被灯光晃了眼，抬手捂住眼睛，而被台下的老师警告了声。
林牧察觉到什么，慢慢挪到唐白身前挡住些视线。
5.
林牧和唐白一块进了那所初中。
学校里教学环境不好，每天都有人打架惹事，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孤儿院老师一样只看中利益。
所幸他们聪明，没有被环境影响，考上了市内最好的高中，他们的命运好像要开始变好了。
6.
高中。
他们是老师最喜欢的孩子，因为成绩好，同学们也喜欢和他们玩，他们的关系也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他们几乎都要远离儿时那样可悲的阴影了。
——
唐白昨天学到很晚，早读还趴在桌子上补觉，林牧就把自己的身子往前靠靠，遮住些清晨耀眼的日光。
看早读的老师也只当睁只眼闭只眼，可就在林牧觉得那些阳光会扰到唐白休息，准备起身把窗帘拉上时开了口：
“欸，林牧，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但这是早读！给老师点面子好不好！？”
“还有那早上的阳光，晒晒对身体好！别一直挡着！”
早起读书本就兴趣不高的同学们一听这话连忙往林牧那边瞅，然后就看见他们班那个长的帅、成绩好的学霸耳尖红了点。
而趴着的那位，嘴角也微微上扬。
7.
关于唐白为什么在一开始说他是个怪物这件事他们是有讨论过的。
据林牧回忆，唐白说是因为他身体上感受不到痛觉也感受不到人类基本的情感问题，所以小时候在孤儿院就被他们传成了“怪物”。
后来传的久了，唐白又觉得跟他们交流很麻烦，就自己也说自己是怪物。
这其实蛮有意思的。
因为唐白真觉得自己就是怪物。
是很无情，没有爱，感受不到痛觉的怪物。
也是不存在，只能一遍遍死去又一遍遍轮回的一个bug而已。
不过现在——
他好像有了情感，因为某人。
8.
林牧是在高二下学期觉得对唐白的感情不是正常兄弟那样的。
是有时候无意间对上他的眼睛就一阵脸红？还是一想到他心脏跳的频率都高了不少？亦或是见到他就觉得美好？
他想不出，不过他感觉，这应该就是喜欢。
——
第一次听到“喜欢”这个词是初中的时候，那时林牧什么都不懂，知道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人性”的答案，所以在听到周围有人说起这个词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问唐白：
“小怪物，‘喜欢’是什么啊？”
唐白思索了一会儿：
“我觉得，‘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
林牧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再抬头就是唐白靠在窗户栏杆上的模样。
初秋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唐白身上，为唐白更添上美好。
林牧想，这可能就是“喜欢”。
9.
表白的时间是他们高三上学期。
林牧把唐白约在废弃教学楼里，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唐白只愣了一瞬，然后开口：
“哦？你终于说了啊…我还在想，你会在什么时候说呢。”
林牧看着唐白，走上前搂在怀里：
“那你是…答应我了吗？”
“嗯，当然啊，我等了你好久。”
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一个爱怪物的人类。
10.
晚自习之前，他们在废楼里欣赏夕阳。
林牧想起周围对同性恋人的看法，附身：
“小怪物，你说，咱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可以，只要你想。”
“那如果他们说不可以呢？咱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那就去到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
他靠在林牧身上，凑到他耳边：
“只有你和我，还有永不枯竭的爱。”
11.
毕业后，他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他们的现在、未来都将伴有对方。
12.
大四。
林牧开始去创业，管理、资金、竞争、包括团队分歧的风险都让他忙了很久，他的公司想要生存、要保持可持续发展就需要通过管理找到知识创造、传播和运用的最佳途径。
而国家之间的竞争，企业之间的竞争，知识的创造、利用与增值，资源的合理配置，最终都要靠知识的载体——知识型员工来实现。
他很累。
林牧知道市场是无情的，他要想好自己如果失败之后的问题，他要负起这个责任。
他要成功，他只能成功。
13.
唐白毕业后当了位艺术家，唐白画的最多的是怪物。
画面压抑又丰富，细腻的笔触与大胆的选色给人眼前一亮。
内容上，是万千的怪物。
后来，他的事业有了成就，有记者过来问他为什么。
他沉思，然后开口：
“可能因为我自己就是怪物吧。”
穿过人群，他一眼望到那个他。
林牧与唐白的视线撞在一起。
怪物就是怪物。
但他，就是爱这个怪物。
14.
记得，林牧知道他有一天会消失的时候问了一个问题：
“小怪物，时间的尽头，你会存在吗？”
他没回话，若有所思
“会，直到你的消失。”
“那我不要比你先消失，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好。”
要永远，在一起。
15.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年。
唐白29岁了。
他三十岁就要死掉，然后又一次活着。
16.
他要走了，他要去往那个地方，等着死亡。
17.
“你要离开了吗？”
“嗯。”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一定。”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一定、一定要回来。”
唐白在黑暗里无声的笑笑
“会回来。”
18.
可是回不了了。
这是最后一次。
世界会放过他，让他真正的迎来新的人生。
19.
林牧找到他了。
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冰凉。
只不过没有腐烂。
怀里有一束腐烂的花。
像是在等着谁。
20.
林牧抱着唐白的躯体想了很久。
这一次见面他已沉睡。
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他是否，还在沉睡。
21.
“你听说没，林氏那个老板，大总裁，疯了！”
“小声点，怎么回事。”
“害，你不知道？听说他做了场梦，醒过来就疯了，一直喊着要找什么…什么唐白！”
“呦，那可怎么办，这林氏……”
“你可别瞎说啊，要被知道了可有的受了！”
“行行行！”
——
卧室。
林牧抱着唐白剩下的娃娃低声说着什么。
秋日，早上的晨阳顺着风来到屋内，从窗台一直到他们的身上，又一直照到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放着几瓶药，字迹模糊不清。
22.
林牧很晚才回来。
对面价格压的很低，好像是看透这批货对他们来说很急。
他看着沙发上的娃娃眼泪不自觉流下。
这个怪物，不要他了。
就这样，丢下了他。
——只留他自己面对世界。
23.
林牧做了个梦。
他梦中的唐白没有一丝气息，跟现实没有区别。
这是梦，还是现实。
“小怪物，我又梦到你了……”
他附身亲吻他的唇瓣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我真的…好想你……”
24.
谁都知道林氏的总裁疯了。
天天抱着一个娃娃念叨着个名字。
还说自己是孤儿，可谁不知道他父母是在他十八岁时车祸身亡？
25.
林牧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够支持他做那些高强度工作。
医生说，他的潜意识里有一位爱人。
他现在就像活在梦中，而那个“爱人”就像他做的梦中梦。
可以活动也有自己的意识，但就是被困在那个梦中梦里，挣扎，却陷的更深。
26.
他不愿意被当做病人。
他是正常人，他要等，要等那个怪物的出现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梦。
那个“怪物”，真的存在吗？
27.
“你们走开！他是存在的…是存在的！你们…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先生，您到用药时间了。”
“请不要再闹了。”
28.
林牧又梦到唐白了。
这次的他是醒过来的状态，林牧很开心，跑过去想抱住他，可一眨眼唐白又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茫然的行进。
等到终于再次找到他时，唐白却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让他醒过来，然后去过自己的人生。
说完，又不见了身影。
林牧惊醒，却只看到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
29.
梦中梦见梦中人，谁是假又谁是真？
30.
在医院治疗已经一个多月了。
林牧的状态没有变好，反而还更加憔悴。
现在还伴有躁郁情绪。
林牧又一次砸完病房里的东西，起身想要出去。
门内的从事恭敬的低头：
“先生，院内有规定不可以私自出去。”
林牧随手扔了一个东西过去，“咚”的一声在空荡的病房格外明显：
“你是老板还是说我是，我说我要出去！”
“你听不见吗！”
从事掏出手帕抹去额角的血，开口：
“抱歉先生，院内有规定，不可以私自出去。”
——
林牧平缓了心情，躺下：
“那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听到关门声想起林牧才坐起身，他抬眸看着周围，没由来的感觉压抑。
31.
林牧疯了。
真的疯了。
他每天做的就是抱起那个娃娃，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说起从儿时到大学的故事。
他觉得唐白就在身边。
就在离他的不远处。
有人去查，哪有什么孤儿院，那不过是座废弃的房子；还有唐白，明明初、高中时就是林牧一个人了，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被叫怪物的是林牧自己，幻想出唐白的也是他自己。
从始至终都是林牧一个人。
可笑、可悲。
32.
林牧逃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出去的，只知道他抱着个娃娃一出医院就被车撞了。
——
林牧感觉自己要死了。
意识模糊，他感觉身边有个人，林牧勉强把眼睛睁开，看到的是那个找的很久的“他”。
怪物来了，只不过也是幻想。
身上鲜血不止，他将他抱在怀里，又轻声说起儿时趣事——
“你说只要我想，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小怪物，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
33.
唐白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嘘，小声点，不要让他知道这是梦。
34.
是假是真难分辨，梦中本就一场虚。
35.
“不要将梦分为现实。”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亲爱的，沉睡吧。”
—end—
厘
执笔于2023/8/23
本来是七夕发，但是没写完所以今天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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