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盛望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进了隔壁的屋子。
彼时江添正在洗澡,等他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某个人正坐在他的椅上,翘着椅子,奋笔疾书。
江添……
盛望听到开门声,扭回头,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信口胡诌。
盛望你这屋风水好,正好适合我学习。
江添……
江添点点头,也是“信”了他的鬼话了。
盛望学霸,有道题我不会。
江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桌子那里走。他站在桌子旁,低头看着瘫在桌上的题,低声问道:
江添哪道?
盛望一指——
盛望就这道题。
江添便弯下腰,看着那道题,刚想说话,就被某人偷袭了。
江添……
盛望侧着脸轻轻吻了吻江添的侧脸。
他的唇……很软。
盛望哥——
江添刚想答应,却发现盛望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原地蒸发了。
江添望仔!
江添整个人突然掉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无底洞,在不断下落,像是电梯突然下坠,心慌不安,无处逃躲。
终于,他落回了地面。
江添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耳边忽然传来了那个小太阳一样的男孩声音。
盛望哥!快来啊!
江添望仔!
江添猛地抬起头,看见他的望仔正站在附中的篮球场上。
盛望看着他,一只手托着篮球,另一只手朝他挥手。高天扬突然冲过来拍走了篮球,盛望立刻扭头去追。
江添喉结动了动。
他刚想说话,眼前突然一黑,再次亮起,却发现自己在一间空荡荡的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推开门,看见了靠在墙上的盛望。
江添望仔……
盛望抬起头,眼底一片红,难看又难堪。
盛望哥……
江添急匆匆向他跑去,却发现他和望仔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着急地伸手向前一抓,只抓到了逃逸的空气。
江添望仔!
又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听到了江鸥声嘶力竭地尖叫声,听到了江鸥对盛望说:“阿姨求你,求你好吗?”
江添心如刀割,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他知道,盛望也和他一样。
疼得钻心,茫然不知失措。
江添还来不及做出动作,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换。
他站在包厢门口,和一别多年的盛望对视着,一言不发,喉咙干涩发紧。
江添听到盛望喊了他一声“哥”。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包厢的门开了,有人嘻嘻哈哈地拉他们进去。
他刚迈入包厢,却看见包厢里又呈现出了最初的场景。
盛望的唇,从他脸上移开,笑吟吟地看着他,耳朵微红。
江添望仔……
盛望哥。
江添想答应一声,盛望跟恶作剧一样连声叫着他。
盛望哥。
盛望哥。
……
不对,江添敏锐地发现,盛望的声音由远及近。
耳边像是炸开的烟花爆竹一样,盛望的声音大得吓人。
盛望哥!
江添猛地睁开了眼。
他急促地喘着气,像是刚刚跋涉了千里。
盛望在一旁担忧地唤道:
盛望哥……
江添缓了一下,猛地直起身子紧紧抱住了盛望。
江添望仔……
江添在颤抖,盛望明显感觉到了。
他张开手,也抱住了江添。
盛望哥……怎么了?
江添没事……做了一场噩梦。
盛望担心地又问了一句。
盛望真的没事吗……?
江添……
江添看着他的眼睛,闭眼亲了上去。
望仔现在在他怀里。
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天。
不会在分离了。
如此一想,江添心安了不少。
他松开盛望,低低地唤道。
江添望仔。
他听到他怀里的人说——
盛望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