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猫武士首——①生灵颂叹

“生灵颂叹，是生灵之歌颂，还是叹息？” 绪羡（恤霜）/著

第三章

落尽了叶子的树木，这条光秃秃的柳条像一条条光滑的长鞭，坑边是满眼的玉树琼花。落在枯叶上的雪渐渐消失，仿佛已经融入了这枯黄色的颜色里，这一切都浸染成了流动的灰白色。白叶纷落，在泥坑上落下浅浅的痕影，所有的银白色似乎都沉浸在这里，忘我的飞舞。外面，是不一样的金烂。

风吟瞪大漂亮的粉眸，原本视力不好的他，却在这一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被冰封的星池。扑面而来的寒气，弄得他一个趔趄，同时让他的心感到寒冷无比。

不，不可能！

近乎挣扎的来到那熟悉的星池旁边，却再一次被现实深深扎伤——星池的池水没了。风吟感到胸口一凉，一片沾着片雪的枯叶落下，他纯白色的皮毛已然被这冰雪沾染，冰凉凉的一片。但风吟还是拼命的用爪子刮着仍有些潮湿的地面，企图从中看到一丝水源的存在。他一向冷静，却在这一刻绷不住了。

几乎迷茫的风吟看向其他群族的巫医，他们也同样震惊地坐在地上，丝毫不顾粘绸的脏土，一点点的刮着地面，“咔嚓咔嚓”的声音弄得风吟心里痒痒。忽然，他看到了一名学徒爪间的一抹血色。

“不要再挖了！”风吟大吼道。其他猫震惊的看向他，眸子里的恐惧暴露无疑，流淌着丝丝绝望。风吟感到自己的血液被一点点吞噬，停止流淌，“根本就没有什么结果了……”他近乎麻木地看向风铃爪，学徒也呆呆的看着他，风吟心疼的走上前，柔声道:“舔舔你的脚掌吧，再挖也没用了。”

“为什么……”上次半月聚会刚成为巫医的卵石河沮丧的咆哮一声，怨恨在最后一刻化为质疑。

“这可能也是预言的一部分。”他们当中最年长的枫尾垂着尾巴，火红色的毛毫无生气的瘫在地面上。

巫医们小声嘟囔着赞同。

“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风铃爪怯生生的开口，看到众猫的眼光，她顿时紧张起来，“那个……那我们今天又怎么和星族讨论呢？”

从始至终，暗金色巫医学徒只是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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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季温暖的阳光将整片森林包裹住，昨夜的雨珠悬挂在地面的草叶尖上，好似晶莹剔透的珠子。昨夜下了小霜，飘飘散散的白沫沫纷纷在枝丫上留下自己曾经存活的痕迹。

巫医巢穴内，昏暗的光透过洞前巨大橡树残留的枝叶在角落里撒下婆娑光影，微风拂晓，叶影宛若一片片洒落的轻盈黑翼。

绪爪看向浩麟。彼时，前者正站骄阳下，风卷起他暗金色的长毛，如波浪般的皮毛错综在一起，片片柔光飘浮在上方，暗色的眸子透着别样的光芒；后者身袭一片黑色，恰与学徒巢穴里的阴影融为一体，与其交织的毛发上浮出片片橙金，暗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更发阴沉，却又显得万分明亮。

“族群生活如何？”绪爪干涩地开口，习惯性的假笑有了一抹真色。

浩麟卷起嘴唇。“不怎么样，”是话语中盖不住的意外，“至少，我知道了麟陨没事。你来不只是单纯看我吧？”

绪爪假装受伤的往后一退:“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师兄了？”

“自然。”浩麟躲闪着绪爪的目光。

“浩麟，有什么事别老往心里藏……”绪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咆哮打断。

“我们要见日耀星！”是光星的声音。绪爪向浩麟点点头，他知道光星来此之目的。

空地上，日耀星已经来到光星身旁，所有族长和每族其中一位巫医在这儿。

“原谅我们都不自而来。”河族族长涟星客气地对日耀星说，“我们来此是要谈论巫医们的所见。”

日耀星摇摇头:“感谢你们诸位的到来，我也正需要谈论此事。”

影族族长郑重的点点头，陈述道:“据风铃爪和风吟所述，星池在半个月内突然没了水，只留下地面上的脏脏的坑水。而且那的环境也不怎么好，上面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按往日的道理说，应该池水会更多些才对。”说完，荆棘星期待地看向族长们。

“嗯，但我还有一个更值得令人注意的线索。”洞穴口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微光——绪爪。

“什么线索？”族长们齐刷刷地看向他，此时的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仅是一位学徒，饿猫饥不择食。

“生灵颂叹之叶。”绪爪见众猫这样，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嘴角上扬。

日耀星目光炙热:“我记得这好像是河族巫医烬尾梦中提起的吧？”她看向涟星。

“是的。”涟星同意道，“‘当生灵颂叹之叶出现，即是希望与绝望，生与死和光与暗的边界出现之际。’星族就是这样说的，那……”涟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眼前这只猫的名字。

“我想……也该叫我绪羡了吧。”公猫看向光星，风族族长点点头。

涟星继续追问:“所以，绪羡，生灵颂叹之叶在哪？”

绪羡眯起眼，冷静的分析道:“你们何不这样想——‘希望与绝望，生与死和光与暗的边界’又怎不是星池池水消散，而这事又发生在万物复苏的绿叶季呢。且，那池坑旁有许多粘着快消融雪的绿叶。”

“不是吗？”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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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23.2.1/1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