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和妃前脚刚踏入凌华宫正门,送礼的宫女太监便紧随其后,一串又一串地涌进正殿。
礼单上除了有传统的汉族礼外,蒙古部又额外填了许多贡礼来。
但和妃了无心思,刚刚向皇后请了安,近些日子皇后身子似是羸弱,脸上总挂着乌青的眼圈,即使涂了厚厚的脂粉,却也尽显疲态。
她努力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度,可尚浅的年龄,遮不住的憔悴让她的模样变得滑稽可笑。她对和妃以恰到好处的疏离相待,皇帝下了朝便向蒙古部下了书信,可再如何快马加鞭,信件都无法在2晨间送达。
然而,蒙古部的贺礼已然置放在凌华宫中了。
和妃猛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活在蒙古部的监视下,这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与汉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所未有的窒息压在和妃心头,她手中的咸奶茶怎么喝,都回不到从前的口味。
可尔汗宁嘉“父亲,此时,您在想什么呢?”
可尔汗宁嘉“是在担忧女儿是否安乐,还是女儿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惹恼了皇帝?”
和妃坐在黄藤木椅上喃喃自语,她把所有宫女太监都轰了出去,只留自己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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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樱“方才我从御膳房里取点心回来,和妃娘娘的侍女全在庭院里发怵,我也不好开口,便默声绕道回来。不曾想平日里看着和气开朗的和妃娘娘,也会动这么大的怒气!”
冬樱放下点心盘,搓了搓冻得微红的手,嘴巴不断哈着热气。
楚潇潇“和妃娘娘?”
冬樱“正是呢!”
楚潇潇“昨夜皇上不是翻了她的牌子么?”
楚潇潇沉吟片刻,和妃不是第一次侍寝,为何今日会有这般举动?
好像从富察贵人侍寝开始,一切都有了些许变化。
鸢尾“小主,该喝药了。”
又是每日配好的安胎药,鸢尾照例交与宋太医审过一遍,方拿了过来。
楚潇潇“我是真真不爱喝这东西,苦也说不上,总是酸咸的味道。”
冬樱笑嘻嘻地从盘里捻起一块桂花糖藕,半蹲下身子。
冬樱“就知道小主不爱喝药,所以才取了点心来,小主喝完吃块点心,保准好了!”
楚潇潇叹了口气,接过白玉瓷碗,鸢尾看着那碗药,低声道。
鸢尾“小主,宋太医除了为老爷诊治过外,可与罗家有过来往?”
楚潇潇“或许有吧,毕竟他们在京城也是世家,这些太医未入宫前,私接活儿也是常有。”
楚潇潇抿了一口药,药汤还是烫皱了她的眉头,连嘴唇都紧紧黏在一起。
楚潇潇“你怎么想起这个来?”
鸢尾“近日,我去太医院找宋太医审方子,总能撞见罗答应在里头,神色飞扬,似乎很是开心。”
楚潇潇“或许有过来往吧 ,罗答应岁小心气轻,在宫里有知心伙伴,自然沉不住气。”
她喝尽碗底最后一滴药,用手帕拭了拭嘴角。
青梅竹马的情谊,谁又能轻易抹去。
楚潇潇“只不过宫里人多眼杂,你见空替我转达罗答应,让她注意男女授受不亲,要注意宫中的礼节。”
鸢尾“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