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第二个死者的屋子,屋里陈设破旧,地上铺了个席子就当是床了,桌上的几碗已经臭了的糊状物,川北和唐林各自端起一碗,都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唐林自语道。
“莲花”川北说话时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朵枯掉的莲花,“做什么用?”
“送姑娘”唐林反应过来“人间有穷人家的姑娘会把莲花磨成糊,再敷在脸上充当胭脂水粉。”就像是要印证他所说的一样,他从席子上的被子里翻出了绣有春风一度的手帕。
也不怪川北想不到,他飞升前就镇守在苦寒之地,现在也是掌管那里的神官,每日接触的人少,更别提这些带有烟火气的民间偏方了。如果这次不是怕唐林一个人顶不住办事不力的惩罚,他现在恐怕还在他的溯北殿和冰雕干瞪眼呢。
“根据之前祈福传来的话,这人就是死在桌子旁的”川北放下手里的花,“那是为什么回事呢?”他看了唐林一眼,两人具是沉默,只好先离开去看看另外三个人死亡的地方。
如果有尸体的话他们或许还能看看,但是周围的人认为他们死得不干净,早就一把火烧了。
另外三个根据附近的人回答都是溺死的,喝多了晚上掉进莲池和用来装莲花的缸里了。
莲池边
“这些不会真的是意外吧”唐林一边说一边想伸手够莲蓬,“川将军,这回可能是我连累你了,万一帝君责怪,我会帮你顶着的”
唐林才获得进入易事堂的资格,不知道川北的人缘也不好,在他眼里,是有人把事推到他头上,帝君又凑巧看到川北,才会让他一起来察的。
川北坐在岸边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唐林不过是在故作轻松,他一个易事堂资历最浅的神官拿什么顶着,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团青色的身影从他身侧恍了过去。
川北急忙伸手,堪堪拽住了衣领,让脚滑要摔进池子里的唐神官生生停在了半空。
唐林也被吓到了,木木地抬头,突然他浑身一紧,想把他拉回来的川北察觉到他的异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这个角度能看到春风一度!”
“那又怎样?”川北被他这一惊一吓的,脑子直接空白了,问完这一句他才反应过来,这四个人除了都很穷很混外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去过春风一度,他们这种浑身上下没几个子儿的人怎么能去那样的青楼喝酒,而且其中三个人死的地方都能看到那幢楼,或者看到它在水里的倒影,如果没猜错,那个做胭脂的的死者坐在桌子边,也会有一个角度能看到春风一度。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屋内
唐林和川北沿着桌子四面坐了一遍,伸长了脖子往
窗边瞅,都没能看到春风一度。
折腾了那么久,天就黑了,唐林一天下来都没吃东西,之前想吃的莲蓬也没吃到,他不是川北这样久居苦寒之地常年缺乏供给的将军,他是个不经饿的。
他从屋外打了桶水,也不嫌弃,直接用了桌上的空碗给他和川北一人倒了一碗水,想先灌个水饱,当他把碗递给川北时,他看到了春风一度,从碗里的倒影里看到了春风一,不对!不是那幢楼,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姑娘,朝他招了招手,姑娘笑得很甜,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唐林就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快看到了.…
他看到了姑娘嘴角的梨涡,她走了过来,脱掉了外面那件锦衣,露出了黑色的道袍,唐林想停下脚步,但是停不下来,他抬手画了个符咒就轰了过去,但是那东西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了,刚刚的梨涡变成了没有血肉的两个空洞,来不及了!
那东西的手快覆在他脸上时,他看到它碎了,接着就看到被他轰碎的桌子,川北摔碎的碗。他怔怔地坐在刚刚的位子上,水滴从鼻子上滑下来,显得很狼狈。
一“我在怎么了”
一“你看到什么了”
两人同时发问,川北摸出一条手帕给他,“你刚刚突然把鼻子摁在水里,怎么样也不肯拿出来,还把桌子轰了。”
唐林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直接就幻移到了春风一度,只见白日里还莺歌蕪舞的青楼变成了一座荒楼,或者说这里原本就是一座荒楼更恰当。
这里的人包括唐林和川北,从一开始就中了幻术,能看到一座青楼,到了晚上,再看到这楼的人就会想不断靠近,然后就要么被水淹死,要么从高处摔下来,或者就是别的意外。这些人消息流通得快,有不用钱就能去的的青楼谁不想去,就这样死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天庭可有能造出这种幻像的神官?”唐林问道。这几百年来,鬼界不断没落,这种连两位易事堂神官都没能识破的幻术,别说鬼界了,就连天庭恐怕也没有几位。
“有,前任一捧殿主事,白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