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隆恩。"
那新帝随即随意的朝他挥手示意起身,面色平和,沈浩谦感激涕零,连连跪叩圣恩,他用手肘擦抹了把额间细汗,正想撑着起身,却因长跪不起,导致腿脚软弱无力,如灌了铜汁般沉重,头昏眼花,险些栽倒于地,阵阵眩晕过后。反应过来后,连忙稳住身形,推开扶手的宫婵,急急便要面伏于地,负荆请罪。
可不知此番景象,落入那新帝眼中却犹是那台上粉妆玉面的戏子般可笑滑稽。
“不必多礼,起身吧。”
新帝走至案前,摆弄着不知是何的稀世至宝,那宝贝,时而被他放在手心把玩,时而向上空中抛弄,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把玩腻了,他将那宝贝满不在意的往窗外静潭一抛,咚的一声,那潭水便是涟漪阵阵。随后,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月色婆娑树影光影的折射下,愈发显得新帝,眉若剑,眼若星,他随意的道。
"爱卿,久等了。可是饿了,那便传膳吧。”
沈浩谦算是领教了,这新帝诡谲莫测,捉摸难定的性格。
他善来不及摆手拒绝,只见一声令下,那宫人们便鱼游鱼般蜂拥而入,个个都开始忙碌起来。不消片刻,那饕餮盛宴便尽数上齐,只叫他应接不暇,目瞪口呆,心中惶恐更甚。
但此时他哪有心思享受这,美食佳肴,丰盛筵席,只想早早告病回家,可奈何皇命难违,强按怒火,忍住饥肠辘辘与满腹心酸,也顾不得那圣贤书上刺金纹绣的礼仪廉耻,任他羞辱,活剐,只求留得贱命一条,好苟活一世。
“陛下,臣卑贱蝼蚁,怎敢与皓月同桌而食?"
他颔首低眉乖巧的站在一旁,心中更是胆战心惊,自意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浮游枯骨。
而此时那新帝才挪动裸腿玉足才迈着蜗行牛步,缓缓地向着金玉镶嵌,龙凤花开的案几走去。落坐后,却又不着急享用,而是拿着筷著矜持挑拣了几口。
随后,他向神机妙算般算定沈皓谦不敢与他同桌而食。
只不过他似乎有意逗弄沈浩谦,将一盘盘精美菜肴摆在他面前,香味直冲沈浩谦的天灵盖,勾的他馋虫四起。而那新帝却故作懵懂,时不时的问一句。
“哎,爱卿当真不食?”
好一幅天真无邪,纯然无害的模样!
沈皓谦心中唾弃,气若锅炉,几乎要七窍生烟,面上却丝毫不敢显现,发作,只好干笑几声。
"臣…臣…,微臣愚昧不堪,怕是无福消受这奇珍美味,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新帝,见此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表面却颇为遗憾的收回筷箸,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朕就不勉强爱卿了。"
沈皓谦抹了把汗,干笑几声。
“怎敢,怎敢。”
随后,对周围伺候的宫人道。
"今日你们多有劳累,都退下,早早休息吧。"
等到四周退避寂静,转头又对沈皓谦道。
“爱卿可知朕找你所为何事?"
“沈皓谦低着脑袋,心里暗骂,这狗屁的新帝,问这问题,分明诚心是来羞辱自己!
但表面还得装出一副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的模样。
"微臣,胆如鼠小,实不敢欺君罔上。"
新帝嗤笑一声,目光如炬道。
"朕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不过就是手段与心机,你不必是那三脚猫的功夫给朕扮猪吃老虎,朕找你来,是想让你为朕寻个人,朕这皇位来路不正,满城朝野何人不知,只是听闻前朝余烈,尚存端敏长公主流落民间,正想让你将他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