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次死亡后,Frisk 终于注意到了路边那块巨大的岩石,在下一次 Papyrus 过来时得以迅速躲到后面。此时她的半个左前臂都已经被花朵所覆盖。谢天谢地,Sans 没有出卖她的藏身之处,而是用各种冷笑话分散他兄弟的注意力(“我可是做了一篓子的工作呢。一骷-篓-子。”“SANS!”)直到后者嘴里抱怨着他哥哥的无能并离开了这里。
一分钟后,Frisk 才从石头后探出视线,给了 Sans 一个带着困惑和愤怒的表情。
Sans 耸了耸肩。
一方面,Sans 杀过她(一次)并在她身陷险境时袖手旁观;但另一方面,如果她成功躲过了危险,他也不会故意对她使坏。中立,Frisk 心想道。或者说只是拿不定主意。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Flowey 问道。
Frisk 轻轻点了点头。
Sans 看着他们走出藏身之处。“哈,我猜你今天走运。”Sans 道。Frisk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繁花从袖口冒了出来。很奇怪 Sans 为何不开口询问其原因。也许照这样下去,她会被当作是某种鲜花怪物吧。
“雪镇?”Frisk 指指前面的路。
Sans 点点头。“没错,想让我带你过去吗?”
Frisk 朝后退了一步。骷髅大笑起来。
他向前走去,Frisk 跟在后面,保持着两个身子的距离,她扔下了木棍方便抱住 Flowey,以防随时需要拔腿异命。幸运的是,她并没遇到这样的情景。不久,前面便现出一个巨大的横幅“欢迎来到雪镇”,上面装点着圣诞彩灯。数只怪物挤在一棵树旁,还可看见几家商铺。Frisk 和 Flowey 不禁放松地出了口气。
Sans 张开手臂。“欢迎来到雪镇,”他说道,“Pap 不怎么常来,所以我想你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Frisk 点点头,看向旁边的旅栈。“谢谢你。”她轻轻说道,接着指了指自己。“你为什么要帮忙?”
“帮忙?”Sans 扬了扬眉毛,这显然违反了 Frisk 已知的物理定律,因为按理说 Sans 是骨头做的,不可延展。“没啦,孩子,是你帮的你自己。我只是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你的兄弟?”
Sans 将头扭向一边。“嗯,这个嘛,”他再度耸耸肩。“你很有趣。我听见你在藏身时努力试图掩盖住自己喷嚏的声音。幸好,Pap 在自己说话时很难听见别人的声音。”
或许是她的想象,但 Frisk 听得出 Sans 声音背后的一丝苦涩。
骷髅向她挥手告别,接着继续向前离开了。Frisk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接着向旅栈走去。是时候睡觉了。着不要在这场噩梦中遇见更多带着假笑的伙伴的希望,令她充满了决心。
Frisk 在早上醒来,庆幸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位村民试图杀掉她。
他们或许对 Frisk 抱以冰冷的眼神,但至少这点 Frisk 还承受得了。她已经习惯了。
怀中抱着 Flowey,她走出了雪镇,寒冷令她瑟瑟发抖。店里没有衣服,询问只得到了冷酷的回绝。
因而她只得穿着来时的单薄衣服。
远处有什么东西显现出一丝亮红色,其形状被逐渐增大的风雪所模糊。Frisk 恐慌地意识到那是 Papyrus。当她走近时,才看出其身高要矮些,还带着保存点的金光。宽慰涌上Frisk 的心头。
Sans 坐在一个哨卡后,从窗里探出头,一只手里握着项链。
“没想到你会走这么远。”他道。
Frisk 耸耸肩。他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呆在雪镇。你知道:那里温暖,安全,有食物。Pap 很少去那里,要是走运的话,你可能永远也遇不上他。”
Frisk 摇了摇头,指指头顶。“出去。”
Sans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同样摇了摇头。“你真的打定主意了,是吧?”
骷髅眼窝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他看了看 Frisk 身上的花朵,哼了一声。“前面有很多谜题——或者说,陷阱。”他道,“Pap 设置的。如果你能尽快通过,或许能在他回来前离开雪镇。”
Frisk 转头看了看去路,点点头。Flowey 将一片叶子放在人类的手上。
她冲小花笑了笑,接着转身面向 Sans。“谢谢你。”她微微颔首,接着继续向前走去。
在她转过身前,最后看到的是他略显吃惊的面孔。“从没人这么说过。”骷髅在她身后自言自语道,轻轻笑了笑。
她用了至少半小时才通过第一个陷阱(雪地中的几个地雷,在感应到重量时会放出电流而非爆炸),其中一半时间都在和 Flowey 玩‘猜猜要试哪个地方’。Frisk 扔石头来试探,而Flowey 则探出藤蔓来感知地上的异常。接着 Frisk 才会缓缓走上去,时刻提防着任何不测之虞。XO 谜题相对简单一些,但每次错误都会让地面塌陷,即便她重置谜题,塌陷仍然保留原位,让她不得不在整个地面分崩离析前速战速决。
一小时后,她遇上了两个身着连衣帽衫的身形(Frisk 意识到他们是犬类),后者低哼着发出威胁,冲人类挥着斧子。Frisk 放弃了拍他们的尝试,异走了。
一头撞上 Papyrus。
看见她,骷髅似乎略略吃了一惊。他的视线扫过她头上的花朵,接着皱起眉头。
“人类。”他只说了这么一句,Frisk 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拉出身体,进入了战场。一根巨大的骨头向她冲了过来。
她又回到了雪镇的旅栈。
“我们得尽快。”Frisk 刚睁开眼,Flowey 便急促地说道。“要是我们快点,就能不撞上他。我们已经知道怎么解决那些谜题了。”
Frisk 只是哼了哼。
“Frisk!”
她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Frisk...你想离开这里,是吧?”他问道。
Frisk 稍稍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Sans 仍在他的哨卫站那儿,手里握着项链,看起来和他们首次相遇时一样百无聊赖。
他说了同样的话,Frisk 也再次致谢。这一次 Sans 只是笑了笑。
这时 Frisk 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她通过了电击陷阱,XO 陷阱,从 Dogamy 和 Dogaressa(Frisk 在他们互相呼唤时学到了他们的名字)下一个陷阱是一片尖刺,开关被藏在雪地里。Frisk 和 Flowey 费力好大的劲才把它找到。
她再度遇上了 Papyrus,这次 Frisk 立刻躲到一边,这让骷髅不禁愣了几秒钟。
“干的漂亮,Frisk。”Flowey 小声道。
Frisk 选择饶恕。
Papyrus 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凭空召唤出数根骨头,向人类急射而去。Frisk 躲过了第一根,第二根,以毫厘之差堪堪避开第三根,但有什么东西从身后刺穿了她的腿,让她惨叫着踉跄倒地。
Flowey 落在一边,在雪地里翻滚几下。Frisk 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腿——被一根骨头钉在了地上——又抬头看看空中漂浮的其余数根骨头,它们已瞄准了地上的人类。
第一根骨头击中 Frisk 的后背,从她的脊椎旁擦过,Frisk 发出一声惨叫。第二根击中了她的胳膊,第三根直接穿过她的灵魂。
最后一根从她的脑后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