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这个貌似精神正常的男子,皱起了眉头。
“你是认真的?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们这里很多人其实都不相信你能拯救我们,毕竟连教会都没做到。”
拉文德故弄玄虚地摇摇手指,笑道:“首先,我就算是代表教会的。”
“好吧,”阿尔弗雷德走在后面,因为还在一天的范畴内,他还需要保护他的老板。“我希望其他人会像我一样相信你。”
“那应该是最合理的选项,最起码我保证会找到消除腐烂病的方法。”
……
“好了,现在该做的事把已知的情报联系起来。”
将近一周的时间,拉文德故技重施,终于又勾引了几个愿意接纳他的人,实属不易。他叹了口气,坐到书桌前,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作为消除疲劳的偏方。
卢瑟的书桌正对着窗户,阳光刚好能盖住整个房间,暖洋洋得很舒服。桌子上干净得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只摆了一张相片,上面是包括卢瑟在内,好几个人穿着统一制服的合照。
窗台上还立着一个粗糙的玻璃瓶子,里面插着一朵开始枯萎的白色玫瑰,算是拉文德交的房租。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手撕了一页纸,开始圈画起来。
“关于遗骸的总结:这里依旧只有小部分区域能够探索,而食物,最起码这边的来源全都是卢瑟的打猎,不知道女士那边怎么样……
“而想从卢瑟这里换取食物或酒则需要去城市里工作得到钱,这某种意义上标志着感染者在这里基本是活不下去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抢劫其他人,只要你有足够的本身甚至可以自己去尝试捕猎。不过阿尔伯特倒是说目前为止这里除了卢瑟以外去挑战那些怪物的都没回来过。
“还有这里野兽的问题……那些东西与其说是人类定义中的野兽,倒不如说是怪物更合适吧?嗯,起码城市里从没有这种形态的动物。不过幸好,那群家伙有着不同的特性,有的尸体上甚至能长出植物,也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噩耗,不过好歹能够支持这里的人们生活。
“目前的政策是未感染的罪犯可以回到城市工作,算是补贴劳动力;而感染者则必须被囚困于遗骸,直到死亡。先不论这政策是否顺利实行,确实是违背了先代必须将罪犯与平民隔离的准则。
“而关于萨拉弗,在出现第一个感染者后,是还未被放逐的部分罪人被感染了,再接着则是每个地区都有被感染的人出现,甚至包括部分贵族——当然,我能肯定他们绝对没有离开城市——这样看来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啊!”
拉文德撑着桌子向后,凳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伸个懒腰,把这次的记录和自己以前的研究资料一起,夹到教会统一发送的经书里。
果然还是应该去一下遗骸北边吗。他俯下身去拨动玫瑰的花瓣,这样想着。
北边,是孤立的、独属女人们的国度。
……
“呃,谢谢你,卢瑟,不过事实上我是可以自己过来的……”
在前往北边的路上,觉得似乎自己被小瞧了的拉文德弱弱提出了抗议。最起码我也是有一定战斗经验的,虽然比不上你这种专业人士,但好歹也不至于害怕这些野兽吧!他这样想着,更加疑惑卢瑟为什么会特意陪自己过来。
即使是卢瑟自己都很清楚,他的脾气并不好——准确来说是差到爆了,就算他有过富有耐心的岁月,也不会是在现在的时间线。
“如果我不带着你,那群女人在你跨过界线的一瞬间就会砍下你的头。”卢瑟微微低头,瞥了他一眼,略带嘲讽地说道。
拉文德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尽管卢瑟作为在这里存活最久的人混了个领主的称号,但他并没有想要规劝这帮罪犯的想法。
他仅仅做着明哲保身的事,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目的驻扎在最南边,悠闲地当着自己的小老板。而没了法律的约束,人吃人的戏剧开始上演,为了存活,较为强壮的人开始了掠夺的戏码。
这过程中就有人不可避免的受到侵害,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女性。因为他们留下了受伤的证明——与他们分享一般鲜血的孩子。比如阿尔伯特这样的,从出生开始对城市的了解就仅限于老人的讲述。
这混乱的现象一直持续了“母鸮”的出现。她是一个上了年纪,脸上布满皱纹的红发女人,身体很壮实,个子矮小,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她有着不输给卢瑟的领导力和威慑力,干脆利落地带领女人们在北边划出一片领地,将两边的人分割开。
在这个分割罪人与普通人的线已经模糊的时代,在野兽的城市,产生了一条清晰的界线。
而她们,肯定不会欢迎拉文德这个来自外界,犯了他们两重禁忌的不速之客。
起码这个地方还有个“卢瑟遗骸”的别称,那就证明卢瑟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吧。就算是母鸮,也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与他争执。
真是出师不利,拉文德想。接下来想要说服那些家伙信任我,一定会更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