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像一场飘渺迷蒙的幻梦,叫人久久叹息,不可念,不可念……
风是抓不住的,花也会凋谢,我们总要学会告别,告别那一段肆意张扬的青春,告别家人朋友,告别那个教会你爱的人。
世界漆黑得看不见一丝亮光,慕晚春只觉得头晕眼花,一道清冽地男声将她从梦中唤醒:“喂,醒醒,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那道声音有些熟悉,熟悉到她不敢辨认是谁。无数个无人可知的午夜梦回时刻,她总是独自听着他曾经发的语音才能入睡,没人比她更熟悉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
是她卑微的祈求,是痴心妄想的执念,是荒唐至极的念想。
一别经年,他们已经相隔两岸。
慕晚春从睡梦中惊醒,侧脸还印着手臂压出来的红痕。
她重生了。
16岁的她遇见了那个满身是刺的少年。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没能回答对老师的问题,一如没能抓住清俊少年的心。
老师知道她是如今医药界龙头慕氏集团的大小姐,她实在不忍心这样前途明媚的少女自甘堕落,至少希望她能学会独立自强,自尊自爱。她知道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肩上背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重任。刚刚不过是想提醒她,希望她能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
上一世的慕晚春没能看懂老师眼中的深意,还会埋怨老师总是找自己谈话。这一世,经历过亲人背叛的她,明白老师都是在她着想,恨上一世的自己沉溺情爱的罗网,不仅奶奶的遗愿没完成,自己也被人陷害至死。她断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眼泪蓄满了眼眶,她准备认真接受老师的责备。
恰在此时,任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同桌的少年适时举起手:“老师,我帮她回答可以吗?”
说罢,他转头对慕晚春浅笑,小声说:“可以吗?”
风吹起少女的头发,灵动地在上面舞蹈,阳光倾斜而下,发梢随风飘动,挠得江念有些痒。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整个班都安静了很久,讲台上的陈老师微微点头,算是表示同意。
16岁的少年大步迈向讲台,唰唰在黑板写下解题过程。
躁动的微风也想抓住少年翻飞的衣角,不知道这样肆意张扬的俊郎少年,又拨动了哪家姑娘的心弦。
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在大家眼中,江念长得很帅,班里谁穿白色的衬衫蓝色的校服裤都没他帅,甚至整个学校都找不到。
“喜欢他的女生可以从一中排到二中了。”
有人大胆地向往他递情书,他确实伸手接过了情书,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羞涩地笑了。
“滚。”说罢,就把情书撕得粉碎,粉色的信封像无处归根的落叶落了一地,隐约还能看见几个清秀字迹——我喜欢你。
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向这个阴郁暴躁脾气阴晴不定的少年递情书。
但还有不少人就是喜欢他这种性格。
慕晚春就是其中之一,但她不敢说,不能说。
情窦初开的少女会因为喜欢的人一颦一笑牵动心弦。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无忧无虑。
作为家里的独女,她一直都知道为了家族的事业自己迟早要成为联姻工具。
更是从母亲的离世,后母迫不及待上位这些事情上,她比同龄人都更加成熟。
这样割裂的情绪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她只能偷偷地,不被人发现地喜欢。
暗恋啊,只有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