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梢稀稀落落的映照在京城一角,屋檐上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衣着华丽,风流倜傥,正是靖安府的大少爷禅一。
禅一手中拿着一块桂花糕,看着不远处的学堂,透过未掩实的窗户,一位公子身着一袭白衣从窗前缓缓走过。
公子名为欧阳沂,平日里是一个教书先生,却精通一些妖魔鬼怪之事,也正是如此,被禅一这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给盯上了。
“人之初,性本善……”公子的声音清晰明朗,却停顿了下来,他看了看窗外,对屋内书生们道:“不早了,今天就这样罢,记得回去温习。”
大家自然是很乐意,没一会功夫就三三两两都走光了。
少年跳下屋檐,向学堂奔去,全然不顾后面的家仆叫唤。
“阿幸,你这是又逃了景先生的课?”公子看向门口抱着桂花糕的少年。
少年全然不在意:“那又怎样,他倒是躺着赚钱了。”
欧阳沂皱了皱眉,合上书卷,说:“他好歹也是你的老师,还是敬重点比较好,而且也不要让你的父亲白花钱。”
禅一依旧不屑,从袋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回答道:“反正我都知道啊,为什么要浪费这个时间呢,而且我家也不缺钱。”
欧阳沂看着禅一,他不得不承认,禅一的命数很好,一生富贵之命,天资聪颖,家境也很优越,父亲是朝廷重臣,母亲则是商人之女,江南拥有数十座银铺。
禅一笑着靠近欧阳沂,将桂花糕塞入欧阳沂的嘴中,微微一笑,问:“好吃吗?”
欧阳沂愣了一下,把桂花糕咽下,退后几步,才缓缓说:“甚好。”
禅一自认识以来,就与欧阳沂没设么边界感,近几年更是。欧阳沂自认为自己是贯穿阴阳之人,不应与他人有过多接触,他怕自己侵染了禅一这一身福气。
禅一从没这么认为过,他向来是玩的开的,男男女女也总能调戏一番。在欧阳沂看来,本应该当做小孩子没长大的玩闹,可近几年也越发的在意了。
禅一看欧阳沂退后,也不恼,自己向前贴近,问:“沂,你待会教我书吗。若是不教,我就去彩霞楼找燕阮姐姐了。”
“你总是去那些花柳之地干什么?”欧阳沂不禁抬高了音量,也没再在意是否太亲密,拽住禅一的手,说:“我晚上想看场戏,你是否有时间?”
“当然。”禅一答得很轻快。
欧阳沂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不过这样感觉也不坏,只是看戏,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京都的这个戏班子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本事,虽然行装简陋,但唱的戏却一夜间文明京城,其中一曲《画皮书生》更是座无虚席。
禅一老早就来到鸳鸯楼等着了,等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下的忙碌的身影,手中把玩着茶盏,寻找着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戏子们,只是一位都没见着,禅一眉头微微一皱。
这时,敲门声响起,禅一扔下手中的茶盏,向门的位置跑去。
门一开,禅一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却看见一个小厮站在门口。
小厮俯身鞠躬,道:“禅公子,睢阳城县令刘大人请求一见。”
“睢阳的来京都干什么。”禅一脑里不记得有刘大人这一号人物,他泛交好友,却不喜结交权贵,伴友多是江湖风流人士。
小厮依旧俯身,回答:“抱歉,公子,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一个带话的下人。”
禅一看等了半天欧阳沂也没来,就留下一张纸条就随小厮一同去了。
小厮带着禅一来到一间房前,小厮轻敲门,在门外唤到:“刘大人,禅公子前来。”
没被打开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看起来是被家里人买到这里做侍女的。
禅一刚进去,小厮和侍女就一同退下了。
“刘大人,有何贵干?”禅一站在门口,审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双鬓花白的老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好像正被什么困扰着。
刘大人知道眼前着位是当今左丞相之子,连忙沏茶请他入座。
禅一再一次瞥向门外,到:“有事长话短说,我还有事。”
“世子殿下,你可否在等谁?。”刘大人询问到。
禅一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但他还是说到:“是啊,等很重要的人,如果因为你耽搁了,你就拍屁股滚去老家种田吧,你家若是有男丁,那他这辈子也别想进仕图了。”说着一步步接近,阴冷的笑起来,露出口中的犬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而刘大人被逼到了角落,直冒冷汗。
欧阳沂一进来就看见这幅场景。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禅一的肩膀,问:“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
禅一一看到欧阳沂,桃花眼一弯,露出甜甜的微笑,说:“沂,你怎么来了,看见我留下的纸条了?”
“嗯,抱歉,来晚了些。”欧阳沂戳了戳禅一的脸,道:“下次不要吓唬别人了,知道吗?”
禅一乖巧的点点头,应下了。
刘大人刚起死回生,看着眼前二位公子目瞪口呆。
“所以,阁下是有什么事相求吗?”欧阳沂看向刘大人。
刘大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举起手颤抖的指着欧阳沂,断断续续的开口:“你……你就是,是欧阳公子吧。”
“正是。”
刘大人突然眼眶一红,泛起泪来,冲着欧阳沂跪了下来,说:“请帮忙救救自家小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