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枭跟着林捕头走了下去,越往下面走,光线才略微亮了起来。
所以说还是有些阴暗,但总的来说比刚刚好的多,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两边就是牢房,里面的囚犯已经睡着了,一张长宽的石床上躺着是五个人。因为没有被褥盖着,几个挨得很近。
摆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一把捕快刀一壶酒,还趴着一个人。
林捕头走了过去,拍了几下那人,喊道:“老陈!醒醒,醒来了。”
“谁啊?”
“我。”
他抬起头,半眯着眼眨了眨,伸着懒腰,语气懒散,“哟,这个时候你咋来了?没到你值班吧?”
“嗨!这不,抓了一个闹事的吗?”他拉开长凳坐了下来,拿起酒壶摇了摇,给自己倒了上一碗,“先关一个晚上,等明日再审话。”
一碗一碗的喝着。
陈捕头望向他身后,一个戴着一副青铜面具的男子站在那。看着有点眼熟,寻思了一会儿,这才想起。
“你不那个……”
“嗝!这酒……好喝!我先走了哈,他交给你了。”
林捕头把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碗,也不等人说话,带着醉意自顾自的离开了。
陈捕头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瞬时皱了眉,“三十文买的酒,我能喝上三四天,他全给喝了,哎~”
他目光看向洛枭,站起身,打了声招呼:“小兄弟,又见面了。”
“做错了啥呀?就被带进来?”
“打人。”
陈捕头尴尬的笑了几声,心里暗道:【这位小兄弟,也太淡定了吧。】
他上下打量着,“哈哈,看你也不像那种人,估计是对方惹了你吧?”
洛枭没再说话。
他就当是默许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小兄弟要不先进去?”
“嗯。”
瞧见他说话了,陈捕头向守门的守卫甩了甩手,示意他开牢门。將牢门打开,这间是空房没人。
洛枭自觉的走了进去,看着人把门锁上。
“小兄弟,先睡会吧。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说完这句话,他又重新趴到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洛尧看着人点了点头,【这人还怪好的。阿兄,你要怎么睡呀?】
“我不用睡。”
【那好吧,我困啦!先回空间睡了,晚安!】他已经有些犯困了,打了声哈欠,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次日……
洛枭背靠着墙,双手交叉闭目养神,脆响的锁链声将他唤醒。
扭头看向牢门,已被打开,陈捕头正站在门外。
他走了进去,面带着笑,手里拿着一块馒头,“小兄弟,这个给你。”
“谢谢,不吃。”洛枭拒绝道。
“哎!东西还是要吃的。”直接塞到了洛枭的手里,“拿着吧。”
给完东西后,陈捕头便走了出去。
他正准备做回位吃馒头,就瞧见有道人影,从上面下来。
是姓林的。
“先别锁门。”他叫住正要锁门的守卫,“大人让我带人去堂前。”
守卫将锁链拿开,开了牢门,洛枭走了出去,将馒头放在桌上。
林捕头看了一眼的馒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说老陈,囚犯就该吃囚犯吃的东西,你给他馒头干什么?”
陈捕快:……
“算了算了,不跟你废话。”他看向洛枭,语气发冲,“走啊!愣着干嘛?”
…
大堂之上。
戴着乌纱帽,身着青色官服的人一本正经的坐在公案桌前。
大堂两侧站着手拿水火棍的衙役,杨员外和杨鹏,站在公案桌前六尺内。
而炎程他们,因为与本案无关,只能和看热闹的老百姓站在一起。
“大哥,这该怎么办?”炎亭有些着急的问。
“不急,我自有办法,待会你就知道了。”他目光看向一边走来的两人。
洛枭察觉到了目光,也朝他看去,点了一下头。
炎程笑着回应。
林捕头带着洛枭,从侧道走了进来。
“大人,人我带了上来。”
将人带走后,他退到了县令身边,洛枭站在杨氏父子边上。
县令拿起惊堂木猛地拍向桌面,怒道:“大胆!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洛枭抬眸,眼神朝向他。
他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仰,好似被吓到,随后故作摆手说道:“罢了。”
“本官问你,当街殴打他人,可有此事?”
“是。”
“为何殴打?”
洛枭不言。
县令又拿起惊堂木一拍,“本宫问你话呢。”
此时,杨鹏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大哭大喊的:“大人!您看他都承认!”
“他是玉灵阁的,肯定是他因为我爹分的钱不够,才来找我麻烦的!”
杨员外他一把拉起杨鹏,故作生气说道:“哎呦,你胡说什么呀!定是你惹了人,人家才打你。”
“哪里!这是事实,爹!”
县令皱了皱眉,问:“你们说的钱是?”
杨员外拱手道:“回大人。这钱是为客人做饰品的报酬。”
“哦?杨鹏,我且问你,究竟是你说的那样,还是说……”
杨鹏眼泪说掉就掉,指着用绷带捆着的手腕,“当然!不然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场外的人,有的是当时在场的,听他这话属实被逗笑了,只不过表现的不明显。
杨鹏看向洛枭,喊了一声:“喂,你不说话,该不会是怕了吧?”
他抬着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想着:【怎么说也是你先打,不管怎样,理都在我这。】
县令咳了一嗓子,“肃静。”
“不管怎样,你将人打伤了,这伤人的罪行,你必须承担。”他转头看向杨员外,“赔偿银两,行杖刑,关上三年,杨员外意下如何?”
“草民觉得合理,银两不多要,赔个医药费我们就了事了。”
“既然如此,那就退堂吧,当犯人带下去。”
“且慢!”
县令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被大堂外的人叫住。
朝着外面看去,刘宇行色匆匆的从衙府门口跑了进来,还没走上前去就被衙役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县令问。
“我要报官。”
四个字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他。
“这不是麟云楼的刘公子嘛?这是要报谁的官?”
“还能是谁呀?呐,不就在前头嘛?”人群中一大哥抬起头示意。
知晓其中的人瞬间明白。
“放人进来吧。”县令又坐了回去,面上有些不情不愿。
衙役将人放了进来。
刘宇快步走向前,拱手行了一礼,斩钉截铁的说道:“大人,我要告杨鹏,调戏女子不成,当街硬抢。”
“放屁!你有证据吗!”杨鹏指他一顿骂,吐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当然。”刘宇神情严肃,眼神一丝怒意,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本她不想报官,认为有失清白,可又不想看人因为她而入牢。”
县令:“证人呢?”
刘宇:“证人不便出来。”
县令:“没有征人,如何证名你说的是真的?”
刘宇:“但,证人的母亲在。她说的自是比我说的,更让人相信。”
县令:“传证人。”
人全内走出一妇人,边抹着眼泪边走上来,双眼已经哭红,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大冤屈的样子。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她行了肃拜之礼。
“免礼。”
刘宇顺势将人扶了起来,说道:“伯母,你说吧。”
她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无不唾骂的。
“真不是人!呸!”
“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咱又不是不知道,他做过的还少嘛?”
“必须重罚!”
“对!重罚!”
众人一口同声的喊着“重罚”两个字,越喊越大声。
杨鹏脸色铁青,冲着他们小声嘀咕着,“一班贱民!”
县令拍着案板喊,“肃静!这是大堂,不是集市!”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县令看向妇人,“可有证据?”
她指向杨鹏,哭诉:“他左手腕上一定有道牙印。”
刘宇走到杨鹏面前,抓起他的左手。
“你……你要做什么?!”
他将衣袖拉了下来,虽然伤已经淡了,但可以看出是一道牙印,可见被咬的不浅。
他甩开杨鹏的手,“这就是证据。”
“这……”县令面露难色。
杨员外更是气,当时就给了他一脚,“混账东西!”
“你是想断舌断手嘛,搞不好可是死刑!”
女子清白最为重要,调戏导致女子自尽身亡者处于死刑,口头以至动手,割舌断肢,轻者杖刑。
杨鹏顿时傻了眼,这他从未听说过,以为顶多杖刑。吓的他双腿发软,又跪了下来。
抱着杨员外的腿,拼命的喊:“爹!你可要救我啊!家里就我一个独苗,爹!”
“你犯了罪,我也没办法。”杨员外眼睛看向别处,他表情没有一丝怜悯,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有救人的意思,那么他就完了,生意也完了。
“这么看来,你是承认?”县令问。
杨鹏好像狡辩什么,但是铁证如山,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么多人在看,县令不公正司法是不可能。他毫不犹豫的掉下一块令签,说:“先将人带下去。”
杨鹏这下是真的怕了,他抱杨员外不放,带着哭腔,“爹!我是您亲儿子啊!救我!爹!”
两个衙役上来就把他架了起来,拖拽着将人带走,杨鹏还在一个劲儿的喊着爹。
“好了,你们二人可以下去了。”
刘宇皱眉,表情上写着不满。
“怎么?还想让我放了他不成?”县令指着洛枭,用藐视的眼神看着刘宇,“门都没有,这是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