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云依拖着把余黔戚送到了客栈,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碎银子开了间房。
半夜,余黔戚只觉着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嘴里全是酒味,整个人晕乎乎的,他哆嗦着爬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玉白的足踩在绵软的被上,余黔戚看着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人,打算一脚跨过去,结果,你们也知道的,摔了个狗吃屎。余黔戚只知道啊,他的下巴呀~特别特别疼呢~
被踹一脚,就算是头猪也该醒的,是吧,可是云依小同学啊,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呢,跟头猪一样就是没起来…
伴着月光,余黔戚伸手抓住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余黔戚吃力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杯子有些粗糙,这对余黔戚来说并不友好,茶水也很凉,一下子就浇透了余黔戚的心,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醒都醒了,余黔戚也不想再睡下去了,索性就坐在凳子上看起了话本。
窗外静悄悄的,树枝梢头上停了一只乌鸦,它猛的偏过头,用它雪亮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屋内的人却是开始放声大笑。
乌鸦转回头,旋即飞走了,余下月华,清冷地照耀着枝头,笑声也逐渐缓和了下来,直至消失。
不一会,远处燃起一阵火光,房内人正哼着小曲,月光温柔地俯在他身上,像是一双慈爱的大手,临近六月,晚风穿堂而过,拂去了淡淡的夏意。
直到这时,余黔戚才发觉有些不对。
周围变得吵闹了起来。
三更半夜,有谁会在这时候醒来?
他低垂眉眼,合上书本,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才惊觉,这不是谁半夜起来聊天的吵闹声,这是人世间苦难的实景。
一些样貌凶狠,表情凶恶,膀大腰粗,身穿粗布烂麻,手拿玄铁砍刀的人正在洗劫这里,远处是漫天火光,预计不久便会烧到这里。
余黔戚转身就跑向云依床边,蹲下身抬手就是给他两巴掌。
“你干什么!?”云依被他一巴掌给打醒了。
余黔戚抓起他就跑,直接就冲到窗边跳下去了,三楼啊。哎哟,好怕怕呀。
不等云依反应,提着他领子便运着轻功往郊外的树林子飞去。
等到了安全地方,余黔戚手一松,直接把人丢到了地上,还嫌弃把手地往衣服上抹了抹。
“你突然发什么疯?”
“呵,我发疯,我把你救出来你还不感激我,在这里说我发疯?!”余黔戚嘴角噙着轻蔑的笑。
“你有什么资格?”
“什么救我,你在说什么?”
余黔戚靠在树上,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烦躁。闭上眼睛,他正在想些能让他开心的事,可未果。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照在他身上,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衣。他没穿鞋,脚趾头上有些细微的刮痕。他睁开眼,思考着现下能用的不是很激烈又能让自己满意的词。
“嗯--,那个村子没了。”
“什么没了,你在开玩笑吗?这不好笑。”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