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梁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半响只吐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晏哲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莫名笑了起来,“对,你是该对不起我。”
“白梁,我自问对你不薄,我不惜拿自己的命来保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我!”晏哲红着眼怒吼道。
“殿下。”
白梁着急地走上前,想要解释什么,而晏哲却抬手挡在身前,往后退了一步。
白梁怔在原地,“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晏哲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闭眼叹息道:“你我之间本该如此,我今日来......不过是希望攻我晏国的人不是你。现在看来,是我太蠢了。”
白梁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晏哲,几次想张口解释,可攻城的事实让他无从辩解。
“额!”晏哲突然捂着心口痛呼出声,整个人跪趴在了地上。
“殿下!”白梁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将晏哲拥在怀里,紧张的问道:“殿下哪里不适?”
忽然白梁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不禁闷哼出声。
“殿下?”白梁看着插入胸口的匕首,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晏哲。
火云纹,这是他亲手送的......
晏哲的脸色苍白,额上凝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虚弱地摇摇欲坠,仿佛那匕首是插在了他的身上。
之后,晏哲握匕首的手渐松,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震惊和慌张涌向白梁的心头,他捂着渗血的伤口,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等丰子濯带人冲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两人,一个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还一个胸口插着匕首跪在旁边喃喃自语。
“去找太夫,快啊!”丰子濯迅速从骇然中回过神来,踢了一脚旁边还在呆愣的手下。
“把他们都扶回屋,小心点!”
丰子濯指挥了几个靠谱的手下,小心翼翼地把这两人移到了卧房。
白梁伤的不深,大夫帮他包扎完后,便去给晏哲把脉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丰子濯双手抱胸,示意地看向桌上带血的匕首。
白梁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晏哲。
“子濯兄,攻城的计划先缓一缓吧。”
白梁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丰子濯虽没明白白梁要干什么,但是也很赞同道:“你如今受伤,行军之事自然要暂时搁置,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让他们加强戒备的。”
白梁默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恢复了沉默。
白梁不愿说,丰子濯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大夫走了过来,与他们二人道:“小公子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隐有撕裂之兆,好在暂时无性命之忧,老夫这里开了个方子,先吃个几日,之后老夫再来看看情况。”
“内伤?”白梁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几日一定要让他安心静养,切莫情绪激动。”
白梁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渐白,慌忙走到了晏哲床边。
丰子濯见状,只得先接过方子,派人好生送走了大夫,又让人按着方子先去煮一副送过来。
待众人散去,丰子濯叹了口气,来到床边。
白梁正虔诚地握住晏哲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阿梁”,丰子濯不忍看到白梁这副欲要崩溃的模样,伸手轻按在白梁的肩上无声地安慰着。
“你也走吧,我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丰子濯知道现在说什么,白梁都听不进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也照顾好自己,药我已经让人去煎了。”
丰子濯合上门离开后,白梁注视了晏哲良久。
之后缓缓伸手抚上了晏哲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殿下你忘了,有血蛊在,你伤不了我的。”
晏国瑞阳宫内
松梅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上不敢抬起。
“说,小四到底去哪了?”
昔日里素以温和待人的皇太子,如今只剩下彻骨的冷意。
晏储颇有耐心的等着答案,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台。
断断续续地敲击声在安静的屋内变得越发磨人,松梅心里越发慌乱,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实情。
“太子殿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四殿下真的只是去了梅园,殿下若不信,奴婢这就去给您寻来。”
“你应该庆幸今日来的是本宫,若是旁人,还容的了你这般强辩吗!”
松梅被这声怒呵震的一抖,头埋得更低了。
“忠心是件好事,但你若再嘴硬,只会害了你的主子。六皇子那边我拦得住今日,可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你最好这次想清楚再回答。”
“奴婢......奴婢.......奴婢有罪。四殿下只是出宫办事去了,想必过几日就会回来,奴婢也不知殿下去了何处,还请......请太子殿下千万不可声张。”
晏储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冷峻的眼神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松梅。
良久之后,晏储沉声说了一句,“下去吧。”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松梅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下晏储,对方似乎已经不再注意她。松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连忙退出了房间。
寂静的房间中,晏储终究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真是欠了你的。”
随州城主府
床上的晏哲紧闭着双眼,神情十分痛苦,嘴唇轻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白梁惊喜地靠了上来,轻声喊道:“殿下?殿下?”
“白梁......”晏哲似乎困在了梦魇里,突然伸手抓住了坐在一旁的白梁的衣袖。
晏哲的声音太小,白梁俯身靠得更近了些,想听清晏哲的话。
“白梁,你为何要骗我?”
白梁刚俯下身,便听到这句话,整个人蓦然怔住了,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晏哲,对方依旧紧闭双眼,只是看起来无助极了。
白梁突然很庆幸晏哲没有清醒。他伸手想要触碰晏哲的脸颊,却又停在了空中,默然收了回去。
白梁就这么坐在床前看了晏哲许久,久到装睡的晏哲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的时候,晏哲忽然感觉自己的唇瓣上被一股霸道的气息压住。
对方来势汹汹,可在贴上唇的那一刻,变成了温柔地研磨和啃咬。
“对不起”
白梁追的很紧,仿佛要让晏哲窒息一般,这声音也是断断续续间透了出来,颤抖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安与害怕。
“殿下,别离开我。”
晏哲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吻了很久,多少次快要难以呼吸时,就有空气忽然涌入,随后却又被堵住。
“叮!主角好感度上升到89%”
等晏哲再次醒来时,屋内只剩下了他一人。
晏哲坐起身,伸手碰了碰唇瓣,似乎是肿起来了。
晏哲摆动了下身体,之前的疼痛感似乎是消失了。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的问道。
“当然,这才刚开始。”晏哲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眼底是蓄势待发的笑意。
晏哲推开门,一把剑便横在了他的面前。
“又来?”晏哲在心里无语吐槽。
“少将军吩咐过,公子不能离开房间一步,有什么尽管交代给我们。”
“让开!”
晏哲厉声呵道,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把推开了门外的护卫,径直走了出去。
白乙望着晏哲远去的背影,忙抓过一旁的白棋问:“你刚才怎么不拦着他?”
“还说我?你怎么不拦?”
“我!”白乙一时被堵住了话,尴尬地憋了回去。
“别你了,赶紧走吧,他要是伤到哪,我俩可就惨了。”
“喂!等等我啊!”白乙连忙跟了上去。
晏哲逛了大半个城主府都没找到白梁的身影,后来抓了个路过的人一问,原来是在城墙上巡视。
“你俩别跟着了,我就是上去找你们少将军的,跑不了。”
“可是主子让我们.......”
白乙刚要说话,就被白棋拦了下来。
“是。”白棋低头应声道。
晏哲满意地看了白棋一眼,转身上了城墙。
“你拉我干吗?”白乙低声问道。
白棋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你看不出主子对他很特别吗?更何况连象征家主身份的匕首都给他了。”
“你是说.....?”白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激动的问道。
白棋没有多说,只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白乙惊讶地张大了嘴,转头回望着往上登顶的晏哲。
城墙上
丰子濯正陪着白梁在上面布置城防,偶然回头间,望见了刚刚走上来的晏哲。
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了温暖和煦的笑容。
丰子濯曲着胳膊捣了一下白梁,低声凑近道:“扎你刀子的那位可追过来了啊 。”
白梁猛然回头,晏哲正站在远处望着他。
丰子濯一副了然的神情,拍了拍白梁的肩道:“我就先走了,有什么误会还是赶紧说开的好。”
晏哲走上前出声止住了丰子濯的步子,“丰大哥留步,想必你也想听听我问什么那么做吧?”
“这......”丰子濯一脸为难地回头望向白梁。
晏哲却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上次见面太过匆忙,忘了跟丰大哥介绍,我叫晏哲,是晏国的四皇子。”晏哲笑的温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