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哲却没再看晏储,而且用眼神询问着晏云熠。
晏云熠只是笑着摸了摸晏哲的头,温和地说:“承晏,他是太子,是你大皇兄。”
“太子殿下?”
“对”,晏云熠起身道,“承晏再睡一会儿,我与太子有话要说。”
“好。”晏哲乖乖的应道,躺了回去。
晏云熠将晏哲被子盖好,便朝晏储使了个眼色,带他离开。
行至殿外不久,二人停了下来。
晏储随即跪在地上,“父皇,小四这样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是谁?”晏云熠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开口说。
“是......是母后。”晏储艰难地开口道。
晏云熠似是并不意外,只是转身打量了一会儿地上跪着的晏储,复又开口道:“起来吧。这件事你别插手了,剩下来的朕来处理。”
“父皇,可小四他......?”
“承晏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晏云熠打断了晏储的话,“既然已经忘了,以后也不必再提了。”
“父皇!”,晏储红着眼睛颤声问道。
“太子!”晏云熠提醒着晏储的失态,“你的身份,靠承晏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晏云熠轻拍了拍晏储的肩,便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晏储红着眼睛,袖底握紧的拳头不住地颤抖。
晏哲醒来时,天刚见亮。
外面的松梅听见了动静,轻声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时辰还早,殿下可要再睡会儿。”
“不了,服侍我起来吧。”
外面似乎一直有匆忙的脚步声走过,还有催促的声音。
“外面是怎么了?”
“听说明日祈国使团来访,宫里正忙着布置宴席呢。”
松梅答着话,手上没停动作,为晏哲理着袖口。
“可惜我被父皇禁足在这宫里,怕是要错过不少好吃的。”
晏哲颇为可惜地道。
“殿下不必伤心,或许明日皇上就让您出宫了呢。”
“若是真如你所说,下月的月俸也加倍。”
“那奴婢就先谢过殿下恩典了。”
松梅笑嘻嘻地双手交叠,微微屈膝行礼。
“行了”,晏哲笑着打断了她,“去传膳吧。”
“是,奴婢这就去。”
大概是加薪的缘故,松梅今天也是格外的欢快。
“宿主,男主虽然要回祈国,但是你要刷到100%的好感度才能脱离这个世界哦。”
宿主的提示音适时发布了任务。
“你这话说的不觉得晚吗?我昨天刚拒绝了白梁,你今天告诉我要刷满好感度?”
“冷静,宿主。鉴于剧情需要,也是可以适当加戏的嘛。”
“这个世界结束给我两倍提成。”
“过分的要求我们不予满足哦。”
“呵,赤裸裸的压榨。”
“别这么排斥嘛,宿主,虽然加不了提成,但是可以赠送一些推动剧情的礼包呀。”
“比如?”
“催情丹、迷情粉、蚀情蛊......都是历任宿主加速感情线、快速遁走的必备礼盒哦。”
晏哲只觉得头大,“这哪是走心,完全是在走肾啊!”
系统满不在意,甚至在积极鼓吹它们的客户满意度。
晏哲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老鸨逼迫接客的良家子。
“停!让我们来聊点可以放的。剧情改到哪了?”
系统意犹未尽地转回了话题。
“男主回到祈国后要开始他的征战之路,帮助祈国皇帝扩大领地版图,宿主要做的是等三年后,男主带兵攻打晏国时,保晏国境内安稳。”
“忘恩负义,亏我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要打回来。”
晏哲愤愤不平地在心里骂道,连带着碗里的米饭都被筷子狠狠地戳了好几下。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殿下不高兴了?”
白梁刚进来就看见了正在义愤填膺地糟蹋粮食的晏哲。
晏哲幽幽地瞥了白梁一眼,在心里默默道,除了你还有谁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养了多年的猫儿,与旁的野猫玩了几天,竟然就跟着它们跑了,临走时还洗劫了我的小厨房。”
白梁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殿下后来可抓住它了?”
“不过是个养不熟的玩物,丢了便丢了,本殿下还缺这一只猫儿。”
白梁被晏哲强行挽尊的模样逗笑了,忙跟着附和道:“是是是,是那猫儿不知福,殿下不要也罢。”
似乎是白梁的话合了晏哲的心意,晏哲很是满意的熄了火气。
白梁陪着晏哲用完了早膳,正待与晏哲说些什么时,外面传来了喊声。
“皇上口谕,请四皇子前来接旨。”
晏哲困惑的与白梁对视了一眼,便先跨步走了出去。
白梁跟着一众人跪在了晏哲的身后。
晏哲刚要行礼,便被袁公公笑盈盈地扶起。
“咱家不过是替皇上传个话,殿下站着听就好。”
“皇上口谕,四皇子晏哲近日恪行恭良,潜行向学,朕心甚慰,即日起解除禁令,钦此。”
袁公公字正腔圆的复述了一遍,紧跟着就向晏哲躬身嘱咐道。
“明日祈国使团来访,皇上让殿下务必带着白侍卫一同前往。”
“儿臣遵旨。”晏哲扶手行礼。
“旨传完了,咱家就先告退了。”
袁公公说完便带着守在外面的一众侍卫们一同走了。
晏哲打发走了跪在地上的众人,独留下白梁在原地。
“你那日出去可被人发现过?”
晏哲警惕地望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绝无可能。”
白梁很是肯定。
晏哲心里打鼓,这么自信?可晏云熠绝不会无缘无故点名要白梁一起。
“你明日跟在我身边,不要轻易应话,有什么事我来替你挡着。”
“殿下不必如此,想来皇上只是想时刻看住我罢了。”
白梁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劝慰晏哲放宽心。
可晏哲总觉得隐隐不安,明日宴席怕是没那么简单。
翌日
晏哲带着白梁来正阳殿赴宴。
宴席还未开始。
早已等候在那的大臣们忙着攀谈交际。
原身这个四皇子一向是乐得逍遥自在,不关心朝政,和朝中大臣交集甚少。
晏哲进殿之后,全凭着系统的提醒,跟路过的大臣打了一圈招呼。
“几日不见,四皇兄对朝堂之事也感兴趣了?”
又是这个欠揍的声音!
晏哲周围的人散去了不少,都是混官位的老狐狸,生怕将自己牵连其中。
晏哲扬起标志性假笑,迎面走了过去。
“几日不见,六皇弟也还是这么聒噪。”
晏晁冷了脸,之后想起了什么复又嘲笑起来:“听说前几日四皇兄带着个小侍卫厮混,惹得父皇震怒。臣弟还以为四皇兄思过这几日是想明白了,可今日一看并非如此啊。”
说到这,晏晁往前走了一步,贴在晏哲耳边低声说道:“四皇兄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啊。”
白梁似乎是听到了,作势要上前,被晏哲伸手拦住了。
晏哲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压着翻滚的怒气,维持住脸上的假笑。
“是啊,被人宠爱的感觉想必六皇弟这辈子都体会不了,毕竟六皇弟不像我,有父皇的偏袒、大哥的爱护、还有一群等着巴结的人簇拥。”
晏晁被这番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晏哲心里暗爽。来啊,互相伤害啊。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周围的朝臣站在远处,不时将视线悄悄落在他们身上,大概也是好奇平日里心大的四皇子怎么突然和六皇子正面刚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晏储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僵直的氛围。
“没什么,就是六皇弟似乎不喜我来这儿,多说了几句。若不是父皇命我前来,我是断不会跑来扰六皇弟清净的。”
晏哲马上扮起了一副十分委屈,但仍然为晏晁开脱的模样。
“你!”晏晁被晏哲这副样子气的一时语塞。
晏储一向见不得晏哲受委屈,立刻转变成了护弟模式。
“晏晁”,晏储厉声训斥道,“跟小四道歉!”
“皇兄,你为何总是向着他!究竟谁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晏晁似是忍到了极点,竟然不顾场合的喊了出来。
“晏晁!”
晏储厉声喝道。
“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如此胡闹!”
晏晁不甘心的瞪了一眼晏哲,径直绕过晏储离开了。
晏储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四,你莫要搭理他,他这是自小被母后惯坏了。若是他再找你麻烦,只管来告诉我。”
“好。”
晏哲满是信任的应道。
“皇上驾到!”
尖锐的声音响起,四周看热闹的朝臣迅速闪到了两旁,晏哲拉着白梁默默跟着退到了人后。
“吾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晏云熠坐于龙椅之上,扫视着众人。
“众爱卿平身。”
待众人落了座,袁公公在一旁高声喊道:“皇上有旨,宣祈国使臣觐见!”
晏哲好奇地抬头望向外面。
来者三个人,为首的年纪稍大,发色微白,即使身穿朝服,也难掩他的威仪。
他身后的两位年纪不大,看着英姿挺拔,一举一动,颇有武将风范。
“臣白建茗奉祈国陛下之命,特来觐见晏国皇上。”
“白将军不必多礼。”
晏云熠威严笑道,抬手示意他们三人起身。
“早就听闻白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谬赞了。臣今日前来是代表祈国与皇上商讨结盟之事,这是祈国陛下托臣递交的盟书。”
袁公公用眼神无声请示晏云熠的态度,后者点头应允。
袁公公得了准许,走下阶梯接过白建茗手中的盟书,递到了晏云熠的手里。
晏云熠仔细看着手中的盟书,未发一语。
周围大臣们在低声议论。
晏哲疑惑的回头望向白梁,发现对方的视线正与白老将军相对。
不过,白梁似乎注意到了晏哲的视线,回过神来安抚性的笑了下。
晏云熠突然高兴地笑了几声,
“既然祈国国君如此有诚意,我们晏国自然是愿意交这个朋友。就请白将军多住几日,待朕拟好国书,再交由白将军带回去。从此晏祈两国缔结邦交、互通有无。”
“陛下圣明,此乃两国百姓之福。臣在此祝陛下福泽千秋、江山万世!”
“哈哈哈,说得好!来人啊,给白将军他们看座。”
晏云熠转头看了眼袁公公,后者得了旨意,紧跟着喊道:“开席!”
一众小太监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舞姬们紧随其后,步履轻盈,宛如脚踏莲花。
大臣们推杯换盏,偶尔站起一人恭贺两国邦交,说些吉祥话。
酒过三巡,晏云熠挥手示意舞姬退下,意尽阑珊地说道:“这跳舞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舞剑来的畅快。”
晏晁适时地站起来表示道:“父皇,儿臣近些日子对剑道颇有心得,一直想让您为儿臣指点一番,不如这舞剑让儿臣来吧。”
晏云熠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但说出来的话确是拒绝之意。
“晁儿如此勤学,朕心甚慰,不过抽查课业之事等宴会之后也不迟。”
晏云熠的一番话,让晏晁面色尴尬,只得红着脸应了声,“父皇说的是,是儿臣鲁莽了。”
这时,晏云熠转头问向了晏哲。
“听说承晏近日招了位武艺高强的侍卫,就让他来为众位舞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