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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偏远的马达加斯加

帝国梦圆

我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股剧痛刹那间突袭而来,但我却忍住疼痛,依旧努力地使自己在床上坐直,哎,嘶,操,我去,终于好了。我不得不习惯于这种生活——日复一日。我又想起了医生前几天对我的嘱咐,无非就是多走动,多去温暖的地方待着,还有,还有什么来着。算了,这都不重要了。

我的风湿骨病已经有了很久了,从今天早上出现的这种事来说明我的生活,也可见一斑。我每天起床是都要遭遇这样的痛苦,然后再白天中忍受着这种痛苦,强撑着自己处理一些不得不处理的公文,然后给他写一封信,再除去一些生活必须的吃喝拉撒外,便是在哭泣中昏昏沉沉的结束这毫无变化的一天。然后第二天重复,第三天亦是如此。

有时我会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会静静地眺望窗外,前提是没有人来抗议的时候。这里的天气也像这里的11月到次年的3月是雨季,其余的时后便都是旱季,没有一点意思。我开始想念在柏林的时光了,不,其实我一直在想念,而是此时的这种心情,变的愈发强烈了。外面若是绵绵不断的细雨,那我的病情就还会加重,年年如此,从未好转,以至于现在这病大概已经深入我的骨髓了吧,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几年。而到了旱季,你也休想见到和煦的阳光,而是我更不愿意见到的暴晒。这阳光下的真实,让我更加的看清了这个破岛到底是有多么糟烂,多么贫瘠,有时我看到当地人露出无缘无故的天然的微笑,我会笑到道:“一群没心没肺的白痴。”而更糟的是歉收的年份,他们总会来总督府讨说法,可笑,天气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可我们又能如何呢?听说祖国有人工降雨的技术了,也可以叫当年在中非修湖、拦截地中海的那帮子建筑师和科学家给这个岛修一些运河。我摇了摇头,这毕竟都是妄想,他们大概已经忘了吧,在世界的边陲之地,还有这样的一个总督辖区,尽管我每天都坚持在写信,写给他,写给日耳曼尼亚当局,但这些信无一例外的,统统都石沉大海了。

我也会回忆起过去的峥嵘岁月,尽管它似是一场梦,永远难以再次触及。但我写字桌前的照片却分明否定了这一点,那还是我是他司机时候的照片。我轻轻地从相框里把它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生怕碰断了我与旧时光的最后一根丝线。它有些微微泛黄了,但我还能看见我和他灿烂的笑脸,那应该是维也纳吧,就是维也纳了,我和他的故乡,游子辉煌荣归故里的时刻,多么的令人为之动容啊!他春风得意,繁华看尽,我也意气风发,心猿意马。我看到了我那结实的双臂,如今已是枯槁的树枝。我看着我那英俊的面庞,如今也已镌刻岁月的波纹。我笑了,但眼中流出的,分明是泪啊,我哭了,禁不住的哭了,我感觉一阵发运,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我,我,我。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艹,我想回家,我想回到日耳曼尼亚!再去看看过去柏林的老城区,我也可以开车再带你走一程,看看我们走来的一条条街道,幻想出那在帝国的铁蹄下消失的车辙。也再去一趟维也纳吧,听听那动人的天籁之音,我还可以在美术学院门前假意的嬉笑你一番,对了,我还想看登月,我还想,我还想……

我想回家。

梦醒了之后,我面对的依旧是无法改变的冷冰冰的事实——岛上各种无穷无尽的事物,还有愈发聒噪的动物,还有原住民,我的怀表也停掉了,以至于我从此竟再不知今夕是何年。我每天的生活半径总是不离开我的总督府半步,12年来我出过的最远得以一次远门也只是去中非配总督穆勒去参加一场打猎,他是一个好人——和岛上的日本间谍相比,如果他不会整天叨叨大象的话,我倒是还很愿意和他保持一个友好的关系的。

我应该选波兰总督领的。

呵,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呢,真是想太美了,希姆莱和党卫军没杀了我就算不错的。不过说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还好吗?还在四处猎杀政治犯和犹太吗?还是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呢?不知道,我唯一的一台只有一个频道的电视机只会转播日耳曼尼亚来的一些最大的新闻——不过好在还有这么一个窗口,我才得已知道祖国已经登上那月球了,就是我每天夜里睡不着时窗口的那个白球,我稍微宽慰了一点,那里到日耳曼尼亚,大概比我这里要远的多吧。

他想我了,对嘛?

这里没有雅利安人,施耐克的飞机又太吵了,打猎又容易出事故,白天太热了,晚上又太冷了,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爱抱怨的人,但奇怪的事,我心中对于政治和意识形态的狂热,也逐渐消退了。令我更加恐惧的是,我对于祖国的忠诚,竟也有了些许的动摇,我仔细的想了想,支持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无非就是等待着他的回信,我心中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信念了——回家。

我为何仍在这里,就是为了受罪吗?如果是这样,当初还不如选择死亡,来的还更爽快一些。

最近的局势似乎越来越乱,换在平日,我也许会变得更加忙碌,但现在我根本就不想处理这些事情,我瘫坐在沙发上,听着手下向我报告窗外的抗议事件,什么人权,民主,都是我已毫不在乎也不想理会的事情了,听说其他的总督会强行镇压,依我过去的脾气或许也会这样做的,但是现在,我只是轻声细语的让手下帮我把窗户关上,躲进小楼成一统。随着总督府的封闭,外面的抗议声也就逐渐小下去这件事情也就奇怪的不了了之了。

这天,我打开电视,去发现整体的音乐和背景都与往日不同,我突然听到了一条消息——他去世了。

他去世了!

“哦……”我最后发出了一声似是长叹而又不是长叹的感慨,然后,然后,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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