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娜塔莉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问题是我不想戴着个王冠。”我望着面前的女仆对她说。在这栋名为皇宫的豪宅里(尽管取暖这方面还不能和我在澳大利亚的家相比)也只有少数几个女仆愿意认真听话而不试图控制我了。“曾经我也幻想过**控制的苏联崩溃后我回到俄罗斯当沙皇,但那不过是小青年的幻想,我移居澳大利亚后早就忘掉这些了。可是,谢苗诺夫在一场保皇党晚宴上把我劫走,绑架到这里给我扣上个王冠,让我在这种苦寒之地当傀儡沙皇……我想起那个谚语了“最好别瞎许愿,万一成真了呢”。听到这句娜塔莉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哦,不好意思,这是英语,不过我还在学俄语,不知道该怎么翻译这句话更合适。“
多么可笑啊,全俄罗斯的沙皇居然在学俄语,我沮丧的闭上嘴,听娜塔莉亚讲罗斯勇士的传说,这种时候才能得到少许慰藉,忘掉米哈伊洛夫和他的经济学书籍,忘掉白军头子谢苗诺夫和他的跟班舍普诺夫,忘掉那个年青军官沃尔克格诺夫不停在我眼前出现,忘掉这一切吧,假装自己是个真正的沙皇,就像伊凡或者彼得。
1962年3月21日 晴
有个美国人来拜访我,这可能是近几年来最让我开心的消息了,他可是个冒险家,愿意自己从东到西横穿俄罗斯大地,更让我开心的是很久没有人能用英语和我这么流利的对话了,我邀请他到赤塔市区玩一玩,带他吃俄式大餐,也从他口中听到了世界的样貌,勃艮第国的阴谋,希特勒的病情什么的。那几个监视我的白军卫队似乎非常恐惧这种交流,一步不停的跟着我们,该死!虽然我是个沙皇,却还不如个大学生自由,倒不如说是个高级囚犯!
1962年4月3日 晴
应该知道,我叫迈克尔,我的亲人、朋友和任何熟识的人都叫我迈克尔,我不是什么米哈伊尔,不是什么全俄罗斯沙皇,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决定就是去哈尔滨参加了什么破宴会。在英国我可以决定我飞行的姿态,房间的摆设,日程时间表,什么时候修建草坪。可是在赤塔我虽然能够决定怎样规划工厂或者训练军队,但那些白军老头子无时无刻不在试图阻止我决定任何事。白军的军队们在东方和一群法西斯分子正在开战,他们付出几百条性命只为了抢一些机床、枪弹或者药品。而这些东西在我的故乡澳大利亚,一个小店主就可以为你提供这一切。俄国人的性命居然如此廉价。
1962年6月4日 大风
谢苗诺夫说我应该对新入伍的军人们发表一次演讲,但我真的还没学会说俄语,在他们面前我读错了许多发音,有的时候会把一句话的顺序颠倒,一些俄语成语也不会读。这场面就像我高中被同学捉弄时一样。有好几次我都想把讲稿丢下跑下台去。但那些台下的卫兵,他们的眼中透露着忠诚和信任,他们愿意为我奉献,乃至付出生命。或许是这些小伙子给了我信心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个沙皇,还有人民等着我保护。
7月
“娜塔莉亚,请为我准备好合适的服装吧,老将军谢苗诺夫死了,现在我得发表一篇悼词,然后出席我的绑架者的葬礼,谢苗死在温暖的七月,他真幸福。而我还要在这里一年又一年的煎熬着。”
葬礼上,我看到了米哈伊洛夫,看到了市长索布恰克,看到了几个对谢苗之死不那么悲痛的军官。他们或许不爱谢苗,甚至或许为了扳倒老白军拥护我。
但我只想回家
我想澳大利亚的阳光与温暖,还有我的父亲,我的家。
“你好,沙皇陛下”。
“这个人东方的面孔,唉。他让我成为了真正的沙皇,甚至还真到了莫斯科,他还拯救了自己的国家。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拯救了自己”。莫斯科的郊区里一位本不应该是沙皇的沙皇感叹道。